窗外

窗外是天空!因着一双慧眼,我才幸运地得以窥见窗外一角天空神秘面纱下的四季流转,光阴变幻。

春天的天空是浅嫩的,如春柳新芽、春梅吐蕊般的娇嫩。蓝的甚浅,好似春之女神随手扫过,只薄薄地在画布上覆了一层。在不同的地方看天,天也泛着不一样的颜色。站在柳下,天就是带着绿的;站在桃李下,天又带着浅浅的粉色了。她怎这般多变,莫不是也爱美,故而要如那巫山神女似的,常常更换面纱么?我有时看得怔住了,竟会不由自主地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想要碰触,看那触感是否如想象般细腻。春是一年之始,万物始发,天空自然也是一般的淡、一般的新。

夏天的天空是生气勃发的,如树木葱郁、满目碧色的生机勃勃。“孟夏草木长”,炎热的夏季却是植物拔条、动物成长的最好时节。天色也渐渐转入海蓝,好似热带沙滩上,远眺的海天一色。无雨时则金芒普照,晴空缀着白云,恰似女孩儿连衣裙上青春活泼的纹案;下雨也少有连绵不断、淅淅沥沥惹人厌烦的,更多的是骤急的暴雨,豆大的雨珠从灰暗模糊的天幕里落下,溅出一朵朵晶莹的雨花。有时惨白的闪电划过,撕扯开厚重幕帘,恍惚间,我看见了开天辟地的盛况。夏季是最茂盛的季节,天空蓝灰交替,却并不萎靡,而是精神抖擞的亮。

秋天的天空是辽阔的,是鹰击长空、雁队南飞的高邈。秋高气爽,天空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蓝湛湛,清凉的空气充盈着五脏六腑。我看得痴了,平素的满脑章句如今只剩下满脑空白,心里眼里只有那万里无云的碧蓝的天,耳朵只听见清越的鹰唳。纵使搜肠刮肚,也只能寻出一个“清”字。天色蔚蓝,如同上好的琉璃,透亮,透亮。我喜欢秋的天,宽广晶亮,染蓝了一颗忘神的心。

冬天的天空是苍凉的,雪落无声,北风呼啸的苍凉。“天苍苍,野茫茫,风吹草地见牛羊。”我虽未身处草原,却也能体会几分沧桑的意味。每逢雪日,我总要走到空地上,不撑伞,只直直地仰头看天。灰白的云层中落出片片细小的雪,如精灵般飞舞,有的调皮地绕过我落到地面,有的则落在我仰起的额上、眉间、脸颊、嘴唇……天地苍茫,万籁俱寂,此方天地好似我一人独存,我竟生出了几分不真实感,仿若身处半空,随风飘荡,任意东西,随时要乘风远去了。冬天的天空老迈、苍凉,透着死气的灰白,但使万物休憩,留待下一个四季轮回。

我喜爱窗外这四季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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