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冰 岛 记忆是美好的。
记忆是人们的一次心理活动过程,是与另外一种心理活动碰撞的结果。读一篇好文章就是一种心理活动牵引着体力、脑力的一次劳动。是劳动就会有或多或少的收成。那么文章里作者给我们播下的生命种子,就会瞬间点亮你我的心田,在你我的心里碰撞出永不消失的火花,让你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一个伟大的作家会在这条道路上孜孜以求,锲而不舍,穷其毕生。
智利诺奖获得者米斯特拉尔的这篇《玫瑰树根》,就是一个伟大诗人孜孜以求出来的一个经典范文。至少它在我的记忆中或者说我的文学创作中给我留下了美好的记忆。二十多年来我还能够大致回忆出我们是一次怎样的碰撞。
那时,我女儿上初中,一天她放学回来,急急地对我说:“爸,老师叫写一篇读后感,你看看这个怎么写,你帮我写一下呗。”我说我帮不了,文学创作和你们作文考试是两条路。我写和你写有很多差异:年龄、性别、经历、思维方式等等。老师一看就看出来,你以为老师傻啊。她不死心,拿出一册厚厚的装订好的卷子给了我,我一下子就翻到了这篇小文。那个精准啊,我自己都觉得奇怪。也许这就是冥冥之中心有灵犀吧……
我记得当时文章标题叫《细流与树根》,文章对树根有一个形象的比喻是:“这黢黑的树根像黑人奴隶举起愤怒的手臂,在地下黑暗的最底层,它们走上街头振臂高呼反抗歧视。它们从细流那里汲取养分,告诉细流别看它们长得粗又黑,但爬出地面后一定会看到它们结出美丽的花……”二十几年过去了,这个完美的意象还是吸引着我,像磁铁一样抓住我记忆的这根绳索。什么叫作品的艺术魅力?这就是。
现在重读,虽有些差异,但完全不影响这篇作品的艺术感召力。
我们通常说文学是人学,这个定义的确不容含糊。借物喻人,咏人,说史与警世是文学家每一篇作品必须承载的任务,没有这个承载就不叫文学作品。
我想提一个新概念:文学除去人学,还是生命学!“地下同地上一样,有生命,有一群懂得爱和憎的生物。”有了生命学这一线索,我们就能准确地把握作家创作的根基,和这条生命学导引出来的爱恨情仇与创作初衷。同学们都知道,生命学中不仅包括人与动植物等可以看到的东西,还包括我们看不见的一切生物。比如作家文中的树根和细流。而我们普通大众往往只关注一些身边可视的表象,往往忽略了那些隐形的事物。作家和普通人的不同就在这里。是的,生命这个词的词意或者说它的内在动力我们是看不到的。你所看到的人与动植物都是生命这个词词意的一个可视载体。那真正的生命是什么呢,是灵魂!灵魂是看不见的。但有一定修为的艺术家能看得到!所以我说文学不仅是人学还是生命学,灵魂学。
其次,文学还是“对称学”。我们再看这段——细流说:“树根邻居,像你这么丑,我从来没有见过呢。谁见了你都会说,准是一头猴子把它的长尾巴插在地里……”我们所生活的这个大千世界,有美就有丑,比如鳄鱼与孔雀。两者都在我们的视觉里,可相互参照对称。当然这还得根据不同境遇不同心路不同角色来决定你的审美观点。说的通俗一点,就像作者表述的,细流说树根丑,反过来树根也可以说细流不美。另外还有一种透视,外表丑一点但它有内在的美。作家在文字里同样有很明了的暗示:树根长得丑一点,但能长出美丽鲜艳的玫瑰花。这就是丑与美的对称学。这个可视的花就是隐性的心灵美的载体。两种事物互相参照对称,这也是文学的魅力。
除此两种解读,作品里还阐释了生命中最关键的:良知学,大爱学。正确的人生价值观,是善行天下的行为准则。这细流和树根的善举,是默默的不饰张扬的,或者说是幕后的。在这黑暗的环境中奉献自己的全部能量,甘为地面上花儿奉献生命之美,这篇作品的意境所指,正是这种无私付出的高尚情操和伟大的人文关怀。故此,生命的全部意义就在于爱在天下。
这是我再一次浅薄的解读,我自己对这些意义深信不疑。总之,一本好书,或者一篇好文,就是一个为你提灯的人,照你前行。
文章来源于:《语文报》作文素材快线2017年10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