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天,有这么一个故事

曾经,一个叫“甲型HN”的名词席卷全球,整个世界,都为之战栗不止,它的威力是多大啊!它可以轻而易举地让人们失去所珍爱的生命或伴侣,就像,失去我所珍爱的小狗一样……

尚值不懂忧愁为何物的年纪,总是对一切美好太过着迷,初冬的一天,秋季尚未走远,因此,树梢上还伶仃地残留几片叶子。我与我母亲去二舅爷家帮邻居捉一条小狗,我向一窝狗幼仔中张望半天,选中了一只混身雪白的小狗,它可真可爱啊!水汪汪的圆眼睛不停转溜着,透出一股新生婴儿般的澄澈,显得那么无瑕,那么纯真。

小狗抱回家后,本是要送给邻居的,邻居是以熏鱼为业,需要一条狗来看家。可我不依不饶,由着性子哭闹,执意要把小狗留在家中。母亲拗不过我,只好去跟邻居赔礼,那时的我,脸上残留着泪珠,却欣慰地望着小狗,笑了。

我的任性留住了小狗,我的生活也因此多了份活泼,多了份喧闹。冬季总是有着它独特的阴冷,既便如此,我身上的细胞仍是很活跃,天天跑到院子堆雪人、垒城堡,而小狗就跟随在我左右。我看着雪白的它,在雪白的地上摇着短小的尾巴,有时竟会觉得,它隐匿进了那片铺满我捉摸不透的白雪中去了。现在,我仍记得,那时的阳光,刺眼却温和。

文情并茂,感人肺腑。词义从容,雅见情韵。(点评:廖春秋)

小小的我搬着小小的凳子,坐在一旁数着手指头——“一个星期,两个星期……七个星期,快有两个月了吧!小狗跟我在一起两个月了唉!”是啊!两个月了,跑跑跳跳的它因为怕冷而蹲在火炉旁,结果被烫坏了一小块毛,被烫坏的毛缀在浑身雪白的身子上,可真滑稽啊!让我忍俊不禁的是它摇着它的小尾巴到处咬衣服,拖着衣服的一角用爪子用劲扯,再偏着头企图用牙齿将它“肢解”。你看,这家伙是多么的调皮啊!要不,我母亲怎么差点将它赶出去呢?它——这条小狗,陪伴着不懂事的我,两个月,不,应该是才两个月。

冬渐深,空气中少了份氲氤的水汽,干燥扯开你的皮肤,刮出一条难看的口子,却多了凛冽,多了残酷,于是母亲用大棉袄将我包了个严实,带我去外婆家玩,而那条小狗则留在家中交给奶奶照看,出发的那天,我清晰地看见小狗在家门口轻摇着它的尾巴,望着我的脚印在雪地里渐渐延伸,沿着它望不见的方向。

从外婆家回来,我迫不及待地寻找我的小宠物,我的小狗。可找来的却只是一句“它不见了”。院子的另一旁,一串梅花脚印在宁静的冬天显得格外突兀,我亲爱的小狗啊!你是在追寻主人的脚步么?几天后,我仍在等着小狗的回归,我小小的胸腔里埋藏着倔强,可上天总是喜欢恶作剧,不是么?有人告诉我,小狗被毒死了,被熏鱼用的药物毒死了。她还告诉我,小狗的尸体早就不见了,兴许,是成了下酒菜吧!如此轻描淡写,她的口吻,那么轻,那么淡。

此后的我,总是一遍一遍地经过附近熏鱼人家的家门,有时,看到一桌子人其乐融融的样子,多想上前询问啊!可是,小狗你看,我一直都是那么懦弱的人,只会呆呆地看着,看着……

时光总是如此固执地完成它的物换星移,整个世界都有了更易,时代的浪潮更是汹涌地拍洗周身的事物,如今的我,一个人站在窗台,回想着这些事,回想着可爱的身影,回想着下雪的天,回想着那些痛哭,回想着我再也回不去的曾经。

又一个下半年,又是一个冬天来临,我无力去补偿什么。

一阵风从缝隙灌进,刺激着有些麻木的神经。

冬已渐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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