搬耳锅

那精致的窗花,整齐的对联,噼里啪啦的鞭炮和诚心诚意的祝福意味着新年到来了,她像一湾溪水,捎着喜庆的小纸船,缓缓向我驶来…

我正哗哗的流着梦口水,做着美梦,被奶奶尖锐的声音斩钉截铁地打断:今天咱家过年哈!早知道一过年,我就会被早早的从猪窝里给拽出来,咦~我不由的打了个寒颤,浑身一哆嗦,想想就可怕。死活赖在床上不起呢,顶多挨两句骂,但如若奶奶忙活的太多,早饭可就没了着落,你问她:“奶奶,你吃早饭没?”“早饭?哦,对!还有这事儿,你自己煮个蛋两口吃了就行。”我空着肚子,低头看手机,越看越饿…我心里明白,只要这猪一起床,就得被差遣干苦力。没法啦,到最后挣扎一下,不得还是得听奶奶的“撸起袖子加油干”索性干脆利落点儿,主动帮忙,嗯……我刚扎起零散的头发,听凭奶奶使唤。

“瑞呀,去对面大叔那儿搬个耳锅。”“什么锅?”我不解的问,似乎重来没有听说过。“耳锅!”“耳朵?!”奶奶终于腾出只手来,一把揪住我耳朵“你这孩子耳朵咋比我还背?跟你说是耳锅!耳锅!”我扭曲着脸,一脸青疼“知道啦知道啦,我这就去”我迈开小碎步,一溜烟儿的功夫就奔了出去。虽然仍一头雾水的,但至少也明白那是口锅,嗯,应该是口锅……一口气奔到大叔家门口,碰巧遇见四爷爷,我赶紧问他“四爷爷,你知道大叔家的耳锅在哪儿不?”四爷爷点点头,领我进了厨房,指着那黑黝黝的锅:“呐,这就是耳锅。”眼口鼻杂乱的都分不出来的锅,和平常的锅没一两样。我仔细一瞧,这货一身黑皮衣,比远观的月亮还要圆上一圆,最特别的是锅的两边还有两个小抠抠,难不成这就是耳锅所命名之据?我眨巴着眼,看清了模样,属实觉得好形象。不愧为“耳锅”!

我拿着那锅,正准备大步跨回家里去,没想到噌噌两下,衣服上竟粘上了黑灰,我咚的一下立马撒了手,左看看右望望,两手在半空挥来挥去也不知道该放哪儿了,只得向四爷爷投去求助的目光。四爷爷一刹那就明白了什么,他凑过来对我说:“偷偷告诉你吼,耳锅不是这么拿的,得顶头上。”“什么,顶头上?”我百思不得其解,依然不知怎么办,四爷爷干脆挽起了袖子亲身示范,他潇洒的抛开衣角,深吸一口气,很轻松的逮住那锅的“耳朵”,一翻身,便成了“顶锅”——头顶的锅。我迫不及待的想试试,小心翼翼的接过那两只耳朵,锅扛在头上,顺便也挡了牛毛细雨。锅虽不重,但对于我来说,这种姿势久了也开始酸疼起来,连走路都是颤颤巍巍的,像喝醉了酒还打着拳的老头儿,让人担心又几分好笑。就这么几分钟的路程,活生生的被我悠悠成了十几分钟,一路上,那口心肝都贼黑的锅!顶在头上不敢卸,别在腰旁不敢挨,折腾半天,手腕儿啊,皮得很!跑到别人身上去了。好不容易挣扎到了家,感觉自己经历了整个世纪,气都不敢喘,顶着一张涨红的脸,小心翼翼地把锅递给了奶奶,终于如释重负,这才放下心来大口大口地喘粗气。

这年头过个年可热闹了,七大姑八大姨都得回来,这时候,吃年饭可是不平常的大事,为这一顿饭也得忙活好久呢!我可是就这样生无可恋的在寒风里恋恋不舍的离开了那温暖的被子,被奶奶硬抓起来,唠叨了好久,艰难的搬回来一个锅。

大过年的,勤劳一点儿,讨人喜欢一点儿,看在我搬锅的份上,七大姑八大姨的,也该让我的红包鼓得大一点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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