舍利(作文征文快递)

我是一个年轻僧人,我的记忆中只有山上的树木、花草、溪流,以及那个慈祥的和尚,我叫他师傅。

有时我分不清他与别的什么,他站在溪边,与树无异,一切都那么和谐自然,仿佛本该如此。他教我很多东西:莲花印,大百字明咒以及很多拗口的经文。当时,我不明白它们的意义。

现在,我明白了大部分的含义,佛是我的终点,亦或起点。它是一个念头,一种气度。佛告诉我们要慈悲,万物皆为道,人与鸟兽无异,与山泉无异,与怪石无异。一切的“源”都是一样的。

而我不懂的那小部分,叫做“往生咒”,据说它的“源”叫“轮回”。

那一天,云朵在云雾缭绕的山顶凝聚,没有像形的样子,它只像云,浓厚的白色透出亮光在翻滚,在汇集,几乎实体化,我看着它,有种会被包裹的感觉。

万物也在向我与师傅的打坐地汇聚,凶恶的狮、虎、狼······温顺的兔、鹿、羊······溪流宁静而平和的在石缝中流淌,至柔至刚的落差依旧平凡而和谐。

我知道,佛降临了,没有杀戮与嘶嚎,只有宁静与安详,普度众生。

阿弥陀佛。

八部的梦唱仿佛响彻大地,夜叉出世,天龙护座,湿婆围绕在蓝天。

天地异像,不知福祸。

身旁的师傅睁开满是皱纹的双眼,白眉垂地耸动着。

“我要舍下这副皮囊而皈依我佛了。”他从不自称“贫僧”“老衲”,他说这只是代号,无关轻重。

他就这样走了,仅留下一颗琉璃般的臂骨,名为“舍利”,还有一句嘱托“刑天成魔,灭之。”

失去时总喜欢回忆。任何生命也许都是这样。

我记忆中的同类只有师傅。

懂事起,他教我打坐,毫不着恼我的顽劣,在他素衫上泼一把水,逗逗树上的猴子,他只是耸耸垂地的白眉。我打坐得中规中矩。心思却在树林间的猴子,他说:“去吧。”

而我在山石间发现两枚鸟蛋抱着它们想孵化它们而坐在滚烫的岩石上时,他笑笑:“很好。”

你可以想象一个不会发脾气的老和尚和一个顽劣不堪的孩子之间会发生的事。

师傅着相了,过于宠爱我。我也着相了,过于依赖师傅。因为我们在对方心中毕竟不同于草木。

我下山了,在附近的村落中游走,为人治病,也有很多人愿意为我行方便,比如借宿一晚或讨些饭食。

这是附近最大的村落,有人告诉我,这里的村长被青蛇咬中,恐命不久矣。我走进木屋,看到的是一个僵硬的人,是“帝王黑曼巴”的毒素,这种蛇在山中,而且在中原的山中几乎不可能遇到,若救,唯有舍利。

自然义不容辞,佛告诉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图。

我把师傅的臂骨换到了猎人身上,横断的臂膀一接触臂骨,立刻生肉造血,舍利不愧为生死人肉白骨的天地圣物。

猎人村长醒过来,立刻生龙活虎,把我奉若上宾。

我知道,村长的箭从此无法杀死动物,我明白,是师傅的佛气附于臂,不肯造杀孽。

一年后,我追踪刑天,就是魔,回到了当初的山林。

直到一个村落,割乳为目,以脐为口的魔在那个村落中终于被我追上。

他的巨斧和盾耗光了我的佛力,干戚之名岂是虚言?毕竟是曾经的神将。

在我即将亡于斧下,一道红芒闪过,魔即而倒地。

一个粗犷的大汉用牙咬着弓弦,一臂还在滴血,一手持弓。

他是一年前继承师傅舍利的村长。

“大师,我想佛门圣物或许对这个怪物有克制。”他虚弱地笑。

苦海无边,回头是岸,唯有魔,回首不见彼岸。

有情无情,今生来世,苦恋红尘,往生极乐。

就是轮回。师傅的遗命交给我,我救了猎人,猎人救我,灭魔。何尝不是轮回?

若无舍利,若不成魔,若不是这个村落······

往生极乐。魔为何要灭?因为伤人。

他为何伤人?因他曾被伤。

只有一个老和尚,看着顽劣的孩子,慈祥的笑。

天津耀华中学写于八年级杨宝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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