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处是波士顿自由之路上的oldgranaryburyingground,暂且翻译为老谷仓墓园。别听名字俗气,安息于此地的可都是美国开国历史上一等一的大人物。最著名的便是塞缪尔·亚当斯和约翰·汉考克。整座墓园坐落在波士顿市中心,小小的铁栅栏加一扇小小的门,在车水马龙之中割出一块并不大的宁静之地。塞缪尔·亚当斯的墓碑就在进门的右手边,一块很朴实的,甚至都不规整的小墓碑,旁边估计是前来瞻仰之人插的一面美国国旗。由于事先了解过他的事迹,我知道自己正面对一位独立战争的构想者、一位伟人,对于游览过许中国多伟人墓地的我来说,这简直有些不可思议。也许这是有原因的,也未可知。但至少,我们从中可以感受到美国,或者说基督教世界的墓碑,并不会对墓主人的生前地位过度强调,一个个小小的墓碑只是一个个凭证,证明一个生命的生长与消亡。反观中国古代的墓碑,只要墓主算是个人物,就必有一篇歌功颂德的墓志铭,下方是一只面容威严的乌龟。两者产生的效果是完全不同的。前者让人感到平等,感到一种对死亡的从容;后者让人有一种请勿冒犯的感觉。
第二处是我在小镇康科德见到的一座普通的教堂墓地。这在美国很常见,一般来说是家族墓地,或纯粹只是普通人的墓地。整座墓地很简单,如茵的绿草,白色的墓碑,在阳光下,所呈现的是一幅静谧、安详、优雅的景象。在中国人看来无法理解的是,在美国的城市乡村,到处都坐落着这样的墓地,它们无需被迁移到一座不碍事的山里,不会被居民看作是一个不祥的区域,周边的楼房不会因它卖不出去,大人不会让孩子绕开它而行。好多美国人甚至因为身边有一处如此的墓地感到高兴,我听说过一种说法,美国人称这些墓地为“安静的邻居”,多好啊,安静的邻居。
周乐天作者系浙江省杭州外国语学校学生
来源于语文报初二版2015年11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