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

铁栏外,窗外,阳光所及之处,我想去。

刚刚经过走廊还见他们,纯白色与蓝色拼接的上衣,刮着一排白色字母的黑色运动裤。金闪闪的几朵金花搁置在一旁。一阵阵牢骚在队伍中间不断涌动。只见他们的脸上“大施粉黛”!蜡笔小新般的眉毛下是一抹亮丽的青蓝,原先粉嫩的唇被染上烈焰,蜡黄的面容被砌成一面新墙,这一幅幅新面孔不由得让我想起旧版西游记里的六小龄童。真可谓是“淡妆浓抹总相宜。”

可惜啊,铃声像一条无情的鞭子,在身后鞭策着我,我加快脚步,向教室走去。

东哥从对面走来,我看见他手上捧着几本书和一把铁尺,迈着缓慢的鸭子步缓缓走向班门口。我一把冲到他跟前,逮着就问:“老师,我们等一会可以去看他们的啦啦操比赛吗?”我向他投去一个真挚的眼神。他没看我,只是用手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后背,然后以慈父般迷人的声线说:“好!”依旧是他,我却感受不到一丝困意。

可现实,往往却不是这样的。

比赛即将开始之际,“咔叽”墨绿色的门被一把推开,门后走进来的家伙,双手叉着腰,站立在最亮的日光灯下,在灯光的包围下对着我们一本正经的说道:“你们儿,在教室里儿好好上课儿,学校规定了不准出去儿!”这无疑是一个噩耗!不近人情!我听见不满的拍桌声,愤怒的摆书声,无奈的叹息声,声声入耳。这样一来,我们便不得不禁足于教室中。音乐响了起来,“校长杯啦啦操比赛正式开始。”紧接着的是一阵阵贼有节奏,贼动感的音乐钻进我的耳朵里。它开始强迫我敲笔头,打节拍,跟随着音乐的起伏像弹簧般蹦跶起来,我环顾四周,一旁的人都低着头,带着节奏点下巴,耸肩,摇腿。

“啪!”一个巨响将我们拉了回来,我快速扭过头,看见窗子死死的贴住了窗框。一道墨绿的屏障成功地将我们锁于阴凉白光下充斥着禁欲的牢房似的长方体空间里。“认真听课,不要分心。”东哥喊了一声,挽起衣袖,拿起手中的铁尺在灰白讲台上重甩三下,然后开始了漫长的人生道理。教室里,安安静静的。

“洞!一个小洞!转身拿水杯的时候,偶然发现窗帘上竟出现了一个小洞。

窗外的暖阳透过小洞斜射进来,在桌上勾勒出一个圆形光斑。洞之外,是黑色铁栏,许多年的风雨侵蚀使它染上点点锈斑。栏之外,是窗,一面上层透明,下层雾面的长窗。窗之外,有暖阳倚落在簇簇花草中。青绿,草绿,墨绿,碧绿,全部融在一起,一片绿的海洋。蔚蓝的天空扬过一片片云的白帆,朱红色跑道上落叶起舞。阳光所到之处,和煦温暖。鸟儿漫游蓝天,橙黄色的舞台上,那一排白蓝相间的身影,手举金花,旋转跳跃着,用活力与激情为校园增添活力。窗前,是铁栏,是窗帘,是正在上课的我们。

教室套牢了人,可心,在远方。

“Three,Two,One,走走走走走走!”身旁旋起一阵阵风,只见他们从椅子上蹦起,教室门也不知何时被打开,杂乱的喊叫声和脚步声之后,教室空荡。教室里,安安静静的。只剩铃声独自绕梁。

我马上醒过来,带着出狱般的愉悦奔向操场,当跨过阴凉处和阳光的交界处时,第一次觉得这太阳,不晒。

阳光紧紧地抱着我,窗外,窗外,此时的我,是在窗外,望着那扇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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