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前,我的阑尾炎又犯了,家人舍不得让我手术再次选择用药物镇住病痛。
在父亲的办公室挂完了水,觉得精神好了许多,便偷偷套上宽大的绿色“手术衣”带好帽子口罩和手套,装模作样地走进手术室。
透过玻璃,看到了一群医生正围着一个病人。我正仔细地寻找父亲,忽然看见一个正站在一台麻醉机前的阿姨一下子倒了下来,好像是高度紧张而出现了问题。我吓了一跳,看到有人手忙脚乱地抬她出来,便急忙往走廊的深处走过去。九间手术室都在进行,不停地看见有进进出出的医生,那脚下踏出的声音就如同美妙的音符活蹦乱跳地融合在一起,演奏出了美妙的《G大调协奏曲》。
忙碌却动听,这就是天使的旋律。
如歌的行板
大约下午1点钟,终于结束了所有手术,我也安静地坐在办公室里。爸爸满身血点地出现在我的面前,看样子还没有来得及换衣服。
“爸爸,我饿了……”我装着可怜的样子等待父亲的回应。谁知父亲竟一句话也没说,拿出一把钥匙,蹒跚地走了出去。
因为在手术多时,父亲要来回地跑,所以腿上的静脉出现了毛病,但父亲从不说是什么毛病。我知道,不是什么小病,只要父亲一忙,那双腿就和中了风一样。
看着父亲远去的背影,我流下了泪。后来听说那位阿姨前一天晚上发烧,挂水挂了一半,拔掉针就开始手术。谁知进行一半便坚持不了了,竟烧得昏了过去。
维尼亚夫斯基的《如歌的行板》,我最欣赏的一首歌,送给我们的天使,这就是天使的旋律。
海滨音诗
经常听到许多人抱怨:“医生哦,要多黑有多黑,你不给他红包,他才不理你呢!”其实那只是极少数。
医疗事故而发生的纠纷我就见过。
那次从手术房中推出了一位死去的老人,当护士告诉家属他已死去时,只见七八个人一下子冲进来,抓住一位值班医生大吼大叫。我看见了一阵惊慌就跑去找父亲。
父亲作为主任当然不能坐视不管,二话不说就走出去。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冲上来四名家属看见父亲穿着白大衣,上来便揪住父亲大骂:“是不是没给红包?你把老头子的命还过来……”接着一把撕开了父亲的白大衣……
父亲从头到尾没有说一句话,看着家属推走死去的老人,父亲对所有在场的人说:“散了吧,都散了吧……”
白衣天使的心永远那么广阔,如歌,如诗,如海洋。就像那首《海滨音诗》。
这就是天使的旋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