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

窗外大片大片的绿意,逐渐柔软地浸湿干渴已久的眸子,任绿影飞速掠过却仍然不舍眨眼。或许真的是久违了这样的视觉盛宴了吧,没有上天指名道姓的安排,被自己随意地放逐在城市渴望的陌生里,一路颠簸着平稳的绿色。

而这一切的一切,仅是放逐,追寻心里干涸之前迫切的那份湿润的温柔。我想我是很乐意这样做的,带着自己吵嚷了好久的灵魂。

总觉得这是个悠闲的城市,散发着苏格兰样的慢调节奏,一切慢速进行,慢慢融入新个体的灵魂。而我就是作为这个城市的新个体,不断地放慢原来紧张的生活步调,适应着缓缓的闲散,那是我一直追求的,不是吗?

坐在干净的巴士上,我想起了奇奇,那个喜欢背着包独自旅行的孩子。每当她兴高采烈地向我讲述旅行见闻时我总是感到那么无聊,要知道世界上最无聊的事就是听别人讲述他的旅行过程。我现在可以依稀想起那些词句――她一个人,亚麻色的背包,卡其布长裤,永远空着的手心没有任何累赘,还有唯一可以依靠的巴士玻璃窗。可是现在,那些空白的片段被剪断后很自然地附在了我的生命里,我体会着她所说的微小的快乐。

亲和的阳光在上空盘旋,寻找空隙自然垂下,变得懒散悠闲,就像这里生活的人们。我可以坐上一辆只有我一个乘客的穿梭巴士,穿越整座城市,在清澈澄明的午后。我将头倚在没有温度的玻璃窗上,看头顶有密密交织的色彩,漂移着的白,深邃高远的蓝和婆娑的绿,还有慢慢后退的乖戾的房子,大多是白色的。我的耳机很旧了,但是效果还是很好,低吟浅唱的调子和未爆发的沉稳在脑海里放大一百倍地轰鸣,隔绝太过兴奋的空气里的躁动。我很长很长的头发披散下来,很浓很密的黑色瞬间覆盖了半个脸颊,冰凉温柔的质感给我带来沉稳的心情还有异乡里属于自己的被包裹的安全感,就像戈壁滩上尘土飞扬的荒凉在夜里变得安静顺从从而体现出的更有价值的静谧。没有了张扬的荒凉更显静谧的美,这是在另一种环境下得到的升华。而我的头发竟然在异乡给我前所未有的安全感,这未尝不是一种环境的升华。因而我感激我的头发。

可是我还是感到了被放逐的孤独,不是吗?不然我为什么一直在极力地寻找给我以安慰的物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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