晃眼间,年华像流水般,匆匆逝去,历史只留得一个人站在光阴的末端,静静的老去……
残阳
浑浊的眼静静合上,苍老的手慢慢垂下,脸上的血色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苍白的面颊。我的爷爷,那个曾经生龙活虎的老人就这样离开了我们,到另一个世界去了,安静得没有丝毫挣扎的痕迹。我哭了,扯着他的衣袖,紧紧的扯住,任旁人怎样拉都不放手。房间里,其他的女人也哭得昏天暗地,泪水和呜咽声充斥着悲伤。
冬日的暖阳懒懒地撒向大地,每一个角落都有温暖在肆意蔓延,惟独我的心怎么也热不起来,强忍着悲伤,送爷爷最后一程。妈妈说过,这一路不准哭的,只是为了让爷爷入土为安,要不然他到另一个世界也要替我们担忧。看着大人们把那装有爷爷遗体的棺木缓缓放入深得阳光也照不明亮的土坑,我的心猛的一紧,眼泪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哽咽着转过身子——为了让爷爷安心。
一整天都在思索着生命是如此脆弱。还来不及珍惜,风一吹便落叶般从树上跌落。
朝阳
黑亮的眸子紧紧闭起,永远不睁开;稚嫩的小手轻轻松开,再也握不住。曾经朱红的樱唇开始泛白,嘴角溢出暗红的血,那血像一株罂粟,妖娆的在他唇边绽放。他丢下我们,一个人,远远的跑开了,我的侄子,还未满周岁的侄子。我哭了,握紧他的小手,那稚嫩得可以吹破的小手。病房里,一个年轻的女人晕厥过去,她便是我的姐姐,这个稚嫩小生命的母亲。我不敢看我的姐姐,才几天的光景,她便老了十岁的样子,憔悴爬上她的脸颊,枯瘦占据她的身子。
次日,天依旧灰蒙蒙一片,深藏的忧郁开始向四周蔓延,透过窗子边可以看到外面稀稀疏疏下起了小雨,因为过于悲伤,便觉着这是天空在为侄子哭泣。看着炉子里的熊熊烈火,想到侄子幼小的身躯将要被烈火所湮没,我的心仿佛也被烈火灼烧,疼痛开始在心底蔓延。我的姐姐,那个曾经鲜活的女人,在承受着儿子离开的巨大痛苦之下,变得行色枯槁。刹那间,我明白死亡是一件可怕的事,但,看着至亲逝去,比自己死亡还要可怕上百倍。
夜晚,看着满天星辰,我眼里溢出泪水,它们在脸颊上集结成珠状缓缓淌下。想着,生命是如此自私,只要你稍不留神,它便从你身边溜走。
当孤单变成一种习惯,习惯到自己也不知道怎么办;当想念变成一种负担,担负得太重就不想着去管。
死亡的戏码上演得太多,我的心早已从最初的疼痛转化成了麻木,我独自一个人,站在时间的末端,看着光阴从旁边淙淙流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