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大人们呢,在谈到自己的新规象魏,往往只会夸夸其谈:“我这个屋子,其砖瓦琉璃由千万银而砌,耗金数计犹内藏之半,可谓气派撼地,盖世鸿影。”然而啊,很少人会侃侃而谈:“我的屋子,墙有绵蔓青藤蜂拥争爬,院有古稀槐树拱手盘虬,池有等差石垫静泡夙水,有时一鹭两鹂婉转谱曲,还有一女两儿谈雅赋诗……”显而易见,用一连串数字描述的屋子,你只能感触到冰冷呆纳;一段情趣良景描述的屋子,却塑造得风生水起。同一个屋子,却由不同的两种人,歧分成“花开两朵,天各一方”。其中一种花,应该是“绣被犹堆越鄂君”的富贵牡丹,另一种,应该是“欲书花叶寄朝云”的濯潭韵莲。牡丹虽黛手矫黄,却易腻厌其媚,莲花虽淳漪碧波,却总耐人茗品。林清玄有云“三流的化妆是脸上的化妆,二流的化妆是精神的化妆,一流的化妆是生命的化妆。”牡丹仅是浮华妖娆弄郁裙的脸上化妆,莲花便是通禅达雅容青穹的精神化妆,若皆有两者其优点,就为“达则兼济天下”的生命化妆。富润屋,德润身,富贵能坐享其欲,但唯有情德能升华灵魂。可至今,贵王游幸的楩梓马车卷起绛尘黝烟,逐渐模糊了念柳青骢的轮廓,淡却了兰亭古墨的色泽。浮世三千,簇拥接踵的是牡丹,而莲花仅为茕茕孑立。有些人,他们的名字叫凡夫俗子,穷尽一生执求的目标便是功名利禄。他们在尔虞我诈的官场勾心斗角,在物欲横流的厂房合流同污,在良莠不齐的网坛放纵鬼胎……在他们眼中,金钱至上,不仅衡量一切,还主宰一切。无论是《追风筝的人》里禽残兽性的柯塞夫,还是莎翁笔下心机重重的埃古,都是凡夫俗子的榜样,因为他们足够世俗奸诈,淋漓尽致地在黑暗里大发焕彩,为满足欲望“足智多谋”。但我想说,柯塞夫被打得头破血流鼻青脸肿,埃古最后也逃不过天网绳绑罪孽大白的一劫。凡是为追求财银珠宝丧失天良,不是不恶报,只是时未到。纵使你富可敌国,一统江山,若十恶不赦,只能囹圄于束手缧绁。人可以穷愁潦倒,却不能道德沦丧,没有道德的富贵只是行尸走肉,在世间只是挥霍时光,还会伤风败俗。然而啊,世间总有一些伪君子,打着清高的幌子,对钱,对名利,完全视如粪土。他们说,真正的感情应是“柏拉图式感情”,不能有钱含杂其中,使得感情变得污浊浑臭;他们说,真正的职业精神应该是“三十功名尘与土”,不能因钱而生,使得职业变成谋生的工具,变得急功近利。总之在这些伪君子眼中,钱为一切罪恶之源,蹙必楚捶鞭挞。但其实,这些伪君子,只是用着与世俗逆流的噱头来摆腰争舞,其实自身非但和世俗没区别,还更加得昏聩戾张。是的,爱情是由双方的心河汇流成海,可这海里也必须掺和着钱的波浪,正如有人所说:“只有金钱没有感情那是生意,只有感情没有金钱那是赔本生意!”真正的职业精神,也确实应轻于功利。可如果熬费心血苦海,历经千沟万壑才问世的抗癌药,不把价格提成天价,科研人员和经理还怎么养活自己,还怎么继续研制药物?难道要牺牲他们来换取济世?其实,只谈钱是庸俗,但不谈钱,却是罪恶。钱乃身外之物,但钱可照身内之事,若社会没钱,则社会之根基便地动天摇。圣人贤士也和凡夫俗子一样,需要吃喝穿行,需要金钱来维持他们的生活。愿斯志之永固兮,静终古而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