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料峭

阳光并不耀眼，只是温温的照着，细小的尘埃落在空气中，闲散的游移，偶尔，会在经过眼前时，反射出浅浅的光华。

厨房传来哗哗的水声。

“好了，妈，您歇着去吧，多大年纪的人了，还来瞎忙活…”

“我怕你忙不过来呵…”“没事，您出去吧！”门被干脆利落的关上，不留余音。

日日都是如此。一向雷厉风行的妈妈和温吞的外婆从来走不到一起去。

阳光透过窗棂倾泻出来，只是温暖似乎没有传递到心底，脚步声响起。

“呵呵，我被你妈妈赶出来喽。”外婆佝偻着矮瘦的身体，扶着床沿缓缓走到我身边来，一双小脚外八字似地撇着。

手上传来问来那个人粗糙的触感，是外婆，用她那青筋毕露大手，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抚着我。半响才发问：“你们在自己家那边儿…和街坊邻居相处的好不好？”

“挺好的呀，外婆您问这做什么？”我疑道。

“啊…好就中啦…”外婆用方言念叨着，她微微一愣，捋着鬓边的白发。“你妈妈这一辈有姐妹四个，你这几个姨都挺好，就是你们住的远……你妈妈这脾气又这么急，人挺好，就是别对外人说了什么话，闹僵了哦…”外婆咧了咧干裂的嘴，低低的叹息。

阳光温热，在石碑流动，老钟滴答滴答摆动，外婆闭上眼休息了会儿，再没说话。

不久，她又佝偻了矮瘦的身体，扶着床沿踱出去。阳光温厚地铺在她的背上，也温暖了我的手。

“我去买菜，看好你姥姥，别让她进厨房去了，那么多东西就不怕磕着拌着…”老妈推门而入，未交代完便又风风火火的离去。

阳光映入眼中，闪耀着，刺得眼睛干涩，可温暖却已被投入心底。

原来，并非所有的爱都要用语言去表达，也并非所有的温暖都要靠阳光传递，冬天的寒意即使未褪去，爱，却已让人窥见春的美好。

一缕阳光扑进来，落在手上，桌上，亦抵达了心上。几分阳光在心头，我发现，春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