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静立危楼之上,斜睨男欢女爱的情欲交织,不禁嗤笑。凤眼上挑,眸色澄明婉转,尽是藏不住的冷意。我恣执新醅,醅中溢出的酒香正浓,多少人掷千金而买醉春宵一刻。
一座小楼关不住喧嚣叠嶂的纸醉金迷,楼上金字的牌匾立在眼前,于我却是无端的嘲讽。
正如多少年前也是这座楼上,台下你一袭雪白长衫绣着暗金花纹翩跹入座,墨色长发用成色上好的白玉冠高高竖起,台上我挥舞玲珑水袖浸染了天边残阳旁云霞的绚丽,是眉眼生姿的极致妩媚。我至今记得你温润如玉的面容,记得清楚,半刻不敢忘记。待看如今,仍是那锦绣云裳加身,着的仍是你素来偏爱的赤色。
——你去了哪处哪?
——你是否仍能同多少年前那般寻到我哪?
鸨娘曾同我说过风月上的试炼,动情者输。我总不信,可你的薄情寡义一次一次将我的信仰击碎至遍体鳞伤——你可曾尽兴?七年恍若苍茫一瞬,侧身抬眸心中再不是亘古不变的执念,你我皆是不复经年。
你曾对我说过楹曦乃是世上最动人的名字,你一遍一遍念着,我便陶醉于你萦绕于唇边的半刻温柔,殊不知这千般柔情又怎只是为我?
你曾对我说过这金陵秦淮边的夜景是最令你倾心的,我白皙柔荑覆上你异色的眸子,手上传来无可比拟的暖意。此刻大雪漫天,纷纷莹白落在我肩头化成冰凉刺骨的液体,是痛彻心扉的篇章。
蓦然回首,小楼斑驳了记忆,青石萧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