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结。
时时刻刻担心未来
却也分分秒秒剥夺了现在
人总置身自设的陷阱里
追寻……
―――前言
夜色降临峡谷。月亮虽被群峰遮住,月光却照见了幽深的溪谷。我们对面黑漆漆的山壁上,一盏孤火眨呀眨的,炼狱一般,活像山火泻出的一缕幽明。
空气冷冷的,整座山绷得好紧;寂寞在耳边回响。羊的身体颤动,众狼喘个不停;此外一切都是静止的,仿佛整个世界全靠这些浅色身影的布局才不至于解体。接着我开始呼吸,山也开始呼吸,世界再次动起来。
宇宙有我一个人独享,我也只属于宇宙。
时间改变,心情就变了。
下雪了。我穿过寂静的街道,想起黛博拉心爱的禅机语――“没有一片雪花下错了地方”。就连阴森森的冬日黎明,万事也各如其分,雪花轻轻松松落下,一切安静又清爽。她曾在作品中说:
花开实践了它的内涵、它隐含的智慧。
凡事有定律。
花儿生长无误。
人必须自行生长,终至了解花儿的智慧。
只当你一无所知,甚至不知自己的年龄、性别、外貌。
只当你身若游丝……是穿透又被穿透再恢复原形的薄雾。
失去形体,仍然存在,终于融化,分子散在阳光中。
我遇见一只戴胜鸟,此外还有燕子和蝴蝶飞过暖洋洋的天空。光线宛如残夏,我与时间逆向旅行。
没有烟雾没有声响,喜马拉雅清新寂静的光线更加强了几分。无数高峰刺穿大气层,泻下一道天堂般的光明――石上清光使得那些石头震人耳目,阳光嘶吼着,第一和乌鸦的翅膀泛着银光,马铃叮当响,白雪泛清香,全都银晃晃的。
世界转变了,银光渐渐带有一层令人憎恶的莹亮。
人类一切伟大的信仰都衰微了。
我自觉好愚蠢,而且突然好疲乏,坐在床上笑,心里其实想哭。镜中出现一张憔悴的褐色容颜――我自九月底以来没照过镜子――和尚头嵌着一双蓝眼睛,眸子清澈得古怪,却是我自己也不认识的一张脸。
―――彼得・马修斯Peter Matthiessen 《雪豹》
直到海水在你的血管中流动,直到你以天为衣,以星辰为冠,把自己当作全世界唯一的继承人,而且世上每个人都跟你一样是世上唯一的继承人……那时你才能正确欣赏这个世界
―――《冥想的世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