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余时间,从书包中拿出耳机和手机,现代人的生活就是这样,用他们隔绝耳旁的聒噪。我向下拉着屏幕,刷新,并没有什么吸引。
其实我并不喜欢些什么电子产品,却又不知为何,闲暇时光竟不觉想起。点开苹果店,推荐的软件更新了,我翻看着,只会在有关写作与摄影的软件留步。
我只是喜欢在生活中留步。得过且过慢慢过,有何不好?只可惜记忆的交卷总显得太短太模糊。
若让我设计一款APP,那定是关于生活的。图标简约得只也许是一条青一色的蜿蜒小路。这APP将会非常简单,是摄影与录音与文字的结合,这便是自己一部分了。那这APP就叫“自.我”吧。
自然是叩开心扉最美的诠释。
清早,走出楼房,朦胧一片,犹如白雾。我像个小女孩般摇摇摆摆地踏着青石板。脚下的小步子错换着,嗒哒嗒哒,这就让我满足了,我喜欢这样的清净。我拿出手机,点开“自.我”,屏幕出现了眼前的那座高墙,按一下反转,屏幕中的人便是我了,我冲着镜头一笑,竟还漂亮纯净。轻点拍摄,我移动着手机,想拍下周围的一切。
一片草坪只是一片草坪,一个人也只是一个人,一束阳光透过叶隙也只是一丝明亮,但你把这些融合在一起,不就是美吗?
屏幕中穿梭着每个角落,雾霭的梦幻,让画面更飘渺。我的脚步不急,却从阶上跌下,伴着手机一阵晕眩,我立刻按下了停止。
我转换到录音模式,对屏幕细语:
“2020年12月23日,清晨如梦幻,好美。”
人情是掠过生活最恸的证明。
我曾送她一个独特的挂链,上面是她的昵称和我所寄语的情。
我们一起去上课。回家时,她说:“你上车吧,我带你。”徒步的我也习惯了,她总是让我上她的自行车。我轻轻一跃便上了车,她竟没有察觉:“你好轻啊!”“那是!”我紧紧挌着她鼓鼓的书包,心想:“跟她在一起真得好幸福!”
风掠过我脸颊,人语声拂过我耳际,我闭上眼,竟想起了兜中的手机。我赶紧拿出,生怕这瞬间无声无息地流逝。
点开“自.我”,我录着世界,我录着她飘起的头发,我录着轻轻可触地的鞋尖,周围的人是否有羡慕呢?他们的脸庞也在镜头中掠过,聚焦到她鼓鼓的书包与我紧紧挌着的双手,我的手抚着她的腰部,轻轻地,近近地。
又拍回到书包上,聚焦的那一瞬间,我看到了屏幕中的一个蓝蓝的挂件。挂件上的字在屏幕中拍下,“萝卜”。对,这是我送她的,她一直带在身旁,我竟没发觉。我盯着屏幕愣住了神,一股感动酸着眼眶。车正好驶入了一片绿林,笼罩了天空,阳光透过叶片照在她身上,清清的,正合时宜。屏幕上的画面正似眼前的那一抹景象,两个画面同时映入眼球,一大一小,一个稍众即逝,一个可以贪婪偷走了。
我问她:“你一直带着我送你的礼物呀!”“嗯!你送我的一定要带在身边啊。”
我早已换下录音,她的回答被我偷偷录下,贪婪偷走并收藏了。“哎呀,好感动……”,我任风吹干欲滑下的泪。人情,怎么说好呢,还是记录下来体会吧。“2023年2月4日……”
时光是胶片记载最痛的经过。
又走在晕暗的楼道中,我轻轻一跺,灯光恍忽地略照亮了些整个楼廊。
我急切地走上楼,一个慢悠悠的影子挡在了我眼前,我向上望去,是邻居家的奶奶。她杵着杖艰难地上着台阶,她步伐蹒跚,欲要跌倒,她左脚不好使了,一扭一扭地全不像正常走路。她的背影我已见多时,每次也都会多注视一会。记得去年么。我一样是被堵在了她的身后,她却可以向左边挪一挪,让开一条小径让我先过,她的脚只是有些无力罢了,那根杖也是轻轻扶着,我超过她的步伐,朝她微笑,她微微一笑也是可以的。
可现在,她裹上了厚厚的袄,步伐踉跄地似乎不再能向左挪去。她好似扒开了那杖上,她向下按着那杖,向上微微抬起脚,竭力一跃,不高却足以蹭上台阶了。幽光在她身上是那么忧伤。我已录下了这一幕,不愿触及她,也只是录了些模糊的背影。摇摇欲垂,幽幽伤感。
我不觉可惜道,如果早些可以有这个APP,我便可以记录下时光的残忍了。
“2025年,她的时间去哪儿了,我的时间呢?这一切都好快……”我录下声音,打下了几个字“时光荏苒,我们都在收着记忆。”
我将这些影像拼成一部影片。
这个APP将我的一切拼在了一起,等我已满头白发,我再点开“自.我”那条走过的小路,看着这一片片将我充实的记忆碎片,我或许会笑,也许会笑。
这个APP伴我一生,记录我生命,岂不会比其它暂时的都宝贵。
还记得我儿时曾经说过:“若将人生都记录下来连成一部电影,该有多美好!”
是啊,我们创造那么多的智能机器不也是为了完整我们的生活吗?
“自.我”一条小路通到我的生活,我的心灵。
每个人都有一部独特自我的记忆,它将永远存在一台机器中,可看可触,加上脑中记忆的碎片,岂不很美好。
唉,若早些有这APP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