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巷上空的天阴沉的，下着密密的雨丝。雨声静静的，细雨悄悄地点落在老巷的青石板上。轻轻地，点点的雨水渗入青石板中，似画挥笔间，点点墨汁洒落纸上，渐渐渗透蔓延……

她静静地走在那条老巷上，撑着那把旧时的油纸伞走在老巷上。隐约地听见远处传来“待到天宇澄清日，星月同辉映……”那清凉婉转的乐章如童谣般，萦绕在其耳边。她向前走去，去追寻那天籁般的嗓音……

她穿梭在那一条条老巷间，在那一块块青石板上印下她的足迹。她走得很轻，怕打破老巷的寂静，左右都是那一幢幢白墙黑瓦的老屋子，沿着那条河参差地排列着。孩子们的戏水声，老人们的哼曲声，仍在这旧时潮湿的空气中弥漫，掺着一种独特的清新。

她踮起脚尖眺望那河对岸，朦胧地看到那一点儿亮光。心中不禁产生一种小时残留的那一点惊喜……

“娘，你看。那边亮了，他们终于要演了，我们一会儿去看戏！”

“好好好，看把你这丫头急得！”

天昏昏沉沉的，娘与船夫打了声招呼，便一块儿上了船。

“三载同窗情似海，

山伯难舍祝英台，

相依相伴送下山，

又向钱塘道上来……

船夫的唱曲声伴着那“啪啪啪”的幽静的滑桨声。她好奇地打量着四周，似乎想到了什么。

“娘，你说今天演啥戏？”

“娘不知道，丫头看了就知道了。”

她欣喜地想着。“哗啦哗啦”的水流声，不知不觉中就将她们带到了对岸。

她兴奋地跳上岸，便见那戏台子。戏台子不大，搭建在河边的一处空地上，其上只放了一张盖了红布的桌子，台上铺了块黑毯子。天暗了下来，台上挂着几盏白炽灯，照亮了四周，照亮了上方的天空，掩映着周围的河水……

台上的光熄灭了。

“开始了！”也不知那边谁呼喊了一声……

那场戏的内容她有些忘却，只记得那一个个角色演得很精彩，赢得了一片掌声，她也入了迷。她还记得那戏演了很久。演完时天已经很晚了，差点没般渡。

她沿着那排老屋漫走……

“ 我家有个小九妹，

聪明伶俐人钦佩……“

在一扇门前，她驻足了，岁月剥蚀着这间老屋，门上的朱红也已悄然淡褪，两个青铜门环隐去了昔日的光泽……陌生而又熟悉。

她推开了那扇门，老屋，仍在。一支支老藤沿着那墙向上攀缘。院中墙边的野草生长着，摇曳着……

院中的老柏树愈见苍幽，她静静地上前，闭上眼，久久地停留……

“天上掉下个林妹妹……”

“奶奶，这是啥曲子呀！”

“好听吗？”

“嗯嗯。奶奶唱的啥都好听！”她仰着那张可人的小脸蛋，看着奶奶一个翘首，一个伸手地唱着戏。

“看你这丫头嘴巴甜的，想学吗？”

“要要要。”她睁着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透着一丝欣喜与渴望，一个劲地点头。 也正是从那时起，她便与越剧结下了缘。

“宝贝，你要微微晃一晃头，看奶奶。”

年幼的她带着稚气与一丝倔强，学着奶奶的样子，将右手伸出，做出兰花指手式，左手拿着一把小扇，迈着大步转圈。

“宝贝，迈小碎步，这样……”

她照着奶奶说的，做着，又轻轻向上一抬脚，一甩衣，拉着那稚嫩的嗓音，学着奶奶的腔。瞪圆了那双眼睛，眼中泛着光，凛然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奶奶微笑着，点点头……

奶奶是越剧传人，她仍记得小时，每年常会有比她略大的孩子到家中来学戏。而她，会坐在那棵柏树下，看着奶奶手把手地传授。她心中不由地生起羡慕。

她学得很认真，那时的她爱越剧爱得很纯粹，娘常带着她赏越剧，奶奶教她学越剧，越剧也似乎从那时起便成了她生活的一部分。也在那时，她得到了她的第一套戏服。

她来到那间小屋前，取下那把早已生锈的锁。打开门，她从柜中取下那个盒子，戏服依旧在，戏服上的那朵牡丹仍然绽放……

“描龙绣凤称能手，

琴棋书画件件会，

我此番杭州求名师，

九妹一心想同来……

她撑着油纸伞，走出那条老巷……

再来时，她听到的只有那刺耳的金属声，那挖掘机的轰隆声……

老巷呢？动人的嗓音呢？

她独自站在那儿，撑着那把油纸伞，望向远方……

校 长：汤晓幸 学生联系方式：135885058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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浙江省绍兴市越城区 绍兴市建功中学九年级四班 裘扬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