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的身是被禁锢的,但我的心是自由的。
——题记《哑奴》
菊花的品种有许多,我最爱的却只有野菊。野菊花是最有灵性的花,我赞美野菊!
旧居民楼上嵌着的还是几十年前的老格子窗,一关一合都会发出轧轧的声音。每天清晨推开窗的那一刻,我就像破茧重生的蝶儿一样,心也跟放飞了似的一般轻松畅快。楼下是一块长方形的人造草坪,上面还栽了些别的树种矮丛。排列有序的人工杰作与茂盛惬意的杂草野花相映成趣,有种说不出的和谐之美。
出门走到草坪拐角处时,我情不自禁地惊奇一声,那是一种一念之差便从黑暗转向光明的错觉。待了一会儿有些眩晕,微微一抬眼,那一株独立清新的野菊便以它灿烂的姿态映入我的眼帘。那是一张张充满阳光与自信的笑脸,以单薄的身躯迎接生活的每一个挑战,那样的绝世傲然,怎么不令人心生肃穆呢?我不语,陷入沉思。
这是随处可见的一种野花,弱小纤细的茎似乎不堪一击,但是她又那样坚强、质朴,迎风而舞,热烈而激进。嫩绿的茎叶包裹着她的身躯,橙黄的花蕊泛出淡淡的青味儿,好似在毫不做作地引诱着你。若细看那花骨朵的外形,你会真心感叹自然得完美——我再没见过比她开得更毫无保留的花了,每一片洁白柔和的瓣儿都淋漓尽致地展开来,划下生命中绝美的弧度:大胆、完整、热烈。这在其它“贵族正统”的花家族中是不被允许的,“大家闺秀”以含蓄、端庄为美,野菊的恣意在她们看来却成了恬不知耻,狂妄自大,野蛮下流的代名词。
暖风吹过,野菊舞得更加狂野,似在娇笑,似在反击;我们野花,才不如你们那些温室里的花朵娇贵呢!我们无人精心照料,只有自己顽强向上才开得出今日之花,这其中的汗水艰辛你们怎么会懂?若离开了温室,你们便是死路一条了!同样你们也永远不会感受到沐浴在阳光下,蓝天白云下,风儿多么温暖。让你们艳羡去吧!
这就是野菊,盛下极普通的一种花,然而绝不是麻木、空洞的植物。她们是野花,却从不卑恭屈膝依附别的植株生存。她们平凡却不自卑,她们单薄而不虚弱,她们永远向阳, 永远珍惜生活的每一天;她们也许不美丽,但她们有自己的个性;她们也许不被世人所接受,但她们决不自暴自弃;她们宁愿孤芳自赏,也不为迎合他人喜好而活。
这样的尊严、骨气,难道你就只作一株野花来看待吗?从女权运动发展到今天,历史上曾有多少不屈服于自身地位的烈性女子在抗争?我想起了诸多女中豪杰,词人,英雄,作家……我最喜欢的台湾作家三毛,(我更乐于称她为陈姐姐),她曾以不羁的灵魂浪迹天涯, 在荷西死后仍乐观地面对生活——她不是不悲伤,而是她将这悲伤化作一股力量,用来鼓励更多的人感恩生活。从前我不明白她的“大爱”,而今透过野菊的影子,却是真真正正地如梦初醒!
啊,野菊,摇曳在盛夏暖风中的好女子, 我唤你们“盛夏之心”,因你们是如此迷人。愿我成为这万千野菊中的一员,我要高声为你们歌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