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步

都说“饭后百步走,能活九十九”。在我小的时候,天气好的时候,一家人总是出去散步。那个时候,我一手牵着我妈,一手牵着我爸,有时候,还让他们一同用力将我荡起,就像荡秋千一样,享受离开地面的快活,那个时候,谁的手我也不放,走一段就要荡一下,直到他们两人,谁说累了,就不再玩了,乖乖牵手走。那个时候,谁也没有注意,这份幸福,是漫长岁月的短暂一时。

长大一些了,孩子不爱和爸妈牵手了,自然,他们也荡不起我了。我是女孩子,先是放开了爸爸的手,爸爸的脚步,似乎也变得快了。我总是挽着妈妈,也开始和妈妈亲切些了。这个时候,总是我爸走在前头,我和妈妈走在后头,我妈在街上看上了什么,就停下了,我喊着前面的爸爸,他虽是有些不悦,但他也会再折回来,一同看。这样的时候常有,虽然有些麻烦,但是谁也不觉得不自然,大概,是我们家就是这个样子的吧。我有时候问妈,她倒觉得挺好,因为她常听别人说,有的丈夫,是不愿意陪女人家上街买东西的。

后来,我也放开了妈的手,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就这样不习惯了和爸妈亲近了。爸爸走在前面,我走在后面,妈妈走在更后面。有时,我也会等着妈妈,再一起走段。但是,我总是嫌她走得慢,她也就放我走快些,也不追我,也不喊我慢些。有时,走得差不多,我也想像小时候那样荡秋千,只是,试了试,也不行了。我们虽然嘴上是笑着,可是我也能够从中捕捉到爸爸嘴上不自然的笑和妈妈眼中的复杂。那个时候,我开始变得收敛,我知道,我长大了,好像对于现在的我来说,不是一件多伤心的事情,可是对于父母来说,他们面临的是,他们老了。

再后来,我们家,也不散步了。一是没地可去,二是爸妈也不爱出门了,我也是。每个人,都抱着手机在家玩,逛街的时候也少了。纵然有时候出去大超市买菜,我们也不走路了。有时和妈妈走,也觉得没话可说了,不知道怎么了,说啥话题,也不像小时候那般快乐了。那个时候,我总是很怕,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好像越长大了,我们和爸妈能够说的话,就越来越少了。我和爸爸,也是很多年,没什么话题可说。

可是,散步不常散了,家还是个家。大人们慢慢变老了,我们也在渐渐长大,时光就是这样的,谁都没办法说个不字。这些年,我们走过和道路,都替我们一家,记着呢。我知道,在未来的日子里,还会有其他的路,记着我们的痕迹,我也没有完全准备好去面对,我想象不到,也假设不出。小的时候无意识,长大之后,才知道,没办法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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