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泉灵秀,育万千古竹,竹枝伸五爪,破万刃新叶。石井一圈,便是一泓清泉。

有人说,这泉通灵,于是便招来了两尊石狮,怒目圆睁,似是呵斥恶灵,护这泉一方安灵,一方净秀;又招来万千新竹,扎根而下,破土而出,守这泉一方清幽、一方静寂。兀的,又有了无数生灵,有了一亭,有了一寺,而至如今,便有我菁菁校园。

无人问,这泉源自何处,仿佛大地通了一只眼,不然这泉如此灵澈,不正如那眼般水汪。自那黑穴中喷出,旋一窝洼地,便有了栖息地。又仿佛这泉来自那桃花岛,不然为何又如此清甜,惹得些许人家在井边落了户,敲起了木鱼,撞起了木钟,再后便有了朗朗读书声。

捧一泓清泉,我将脸埋入手中,嗅着那股清香,看着历史转着轮子,人是一代代地走过,而泉,仍是那一泉。它将新竹孕育成苦竹,却只落下圈圈涟漪,没有喷泉的奔涌,没有瀑布的飞泻,你扔进一块石头,它回你一声“噗通”罢了。石圈一围,春季便是花香,夏季衬着荫爽,秋季遍布落叶,冬季就遗下一片冰凉,四季如常,不慌不忙。反倒是在夜间,这井便满身金黄,月亮啥样它就啥样,凭栏而立,看万家灯火倒不如它一丝明亮。

不知怎的,我成了一株新竹,伫立井旁,当根系触碰到那丝温凉,它便顺流而上,滋润我成长,鼓励我发奋图强。乘着历史这匹快马,看着它慢慢枯竭,我却节节长高,仿佛什么人慢慢苍老,而我却借它的灵气在慢慢成长。听住在井边的人家说,先前泉是甜的,竹子是苦的,竹子在节节攀升,泉却慢慢变得枯竭;到如今,竹子变成甜的了,泉却略带些苦涩了。

醒来,我依旧在那儿,并不是什么竹子,我伸手摸着冰凉,怕它转瞬就到了井底,可我终有要离开的那一天,它也终有枯尽的那一天。可它,什么也不说,仍旧在那,荡着它的涟漪,不慌不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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