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的母爱

2013年重阳节,我从市场上买回了以羊肉为主的一些好菜,购回了生日蛋糕,准备好一些糖点·水果,为母亲85岁生日做一桌家宴,看着这一桌丰盛的饭菜,我想讲一个在杂志上看到的故事,一个犯了死罪的人被押赴刑场,他的母亲为他送行,并满足儿子最后的一个要求,让他最后吃自己的一口奶,执刑人同意了,儿子一下把母亲的乳头咬下,并说这一切是母亲造成的,这位母亲忍着剧痛,无言以对,母爱=溺爱。我受到的母爱与他受到的母爱截然相反。我要用高兴的语言讲述母爱,我要用泪水的深情回顾往事,我要用生命担保往事真实可信。

看着丰盛的饭菜,我想起一年前,母亲用梯子去取窗帘换洗时被跌伤了,而我却不知道,母亲偷偷用药去擦伤处,我这才发现,母亲为了减轻我的生活压力被跌伤了,我顿时严厉而大声的责怪母亲,母亲终于认错了,几十年来从未有过,从未有过母亲向我认错,只有我认错的份,这恰使我泪流满面……

看着丰盛的饭菜,让我想起一件往事,时间我记得不大准了,大约在1969年-1970年的春节,由于家里极度困难,父母的工资合计也只有三十多元,无法解决六口之家的日常生活,大姐已插队农村,二姐身体病弱,妹妹还小,大年初二,一大早,母亲把我叫醒,准备柴担和刀,让我与她到大山里面去砍柴(当时电·煤和其它能源短缺),看着别人家的孩子高高兴兴的放鞭炮过春节,我的眼泪止不住汪汪地往下流(我当时也在10-11岁间),我们到约五公里左右的一座山上去砍火码柴(农村当时常烧一些野山岭来种芝蔴的场地)。

很快,我与母亲砍好了柴火,母亲满满一担,我只能挑半担,跟着母亲往回挑,扁担在我左右肩频繁交换,我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母亲时不时帮我挑一程,母亲就是这样,她总是默默地承担生活的重担,决不轻易让人承担,这样的母亲,我应该说:“好样的”。我们举着酒杯,以饮料和茶代酒,祝母亲生日快乐,看着母亲几十年来从未有过的愉悦,我想起一件往事,在我读三年级,初夏的一个早上,阳光明媚,天气宜人,田野上蛙声一片,邻居的哥哥们约我去钓青蛙,没有钓杆,我们便偷偷地到农民菜地里去抽取种了豆角的竹杆来做钓杆,结果,被马姓菜农发现了,邻居哥哥们跑得无影无踪,我年小跑得慢些,被他认出来了,他跑到我母亲面前告了一状,我回到家,母亲不由分说,把我按着跪在地上,木棍在我的腿脚上乱打,我被打得象现代摇滚舞一样疼痛难忍,哭爹叫娘,直到第二天到学校我那腿脚还呈现花草一般的红斑,现在想来,不寒而栗;这一件事,母亲虽然严厉了些,但她挽救了我,从此,我再也没有涉足偷窃一类的坏事了。

我们吃饱了饭,大家坐在一起天南海角地谈着,有说有笑,姐姐拿来刚买的新衣,让母亲试穿,母亲穿着合体,显得华丽而又典雅,看着母亲这老人的一身新衣,却勾起了我的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在我孩提时,四岁,一个炎热的夏天,我穿着一身新衣裤,这是母亲在工厂没日没夜的加班加点拼命工作换来的一点钱,全帮我买了新衣裤,我更是高兴极了,邻居的大哥哥们硬拉着我去河边游泳,到了河边,我由于还小,把一身新衣裤脱光,赤裸裸的在河边浅水区嬉戏,由于贪玩,上岸后才发现新衣裤已不翼而飞,被人偷去了,我回到家,母亲一问,我就象遇到晴天一声霹雳,可怜我幼小而赤裸的身躯瑟瑟发抖,母亲抽过竹扫的竹枝,在我身上乱抽,可怜我幼小的身躯顿时全是蔴花,母亲背负生活上巨大的压力,付出了极大的代价买回了新衣裤,却让我一不小心全丢了,母亲当时的心态是复杂而又难以言状的,我身上虽然受了皮肉之痛,但没落下内伤和骨伤,说明母亲在她的心底深处还留有母爱的尺度,现在想一想,我对自己说:“活该,真难为母亲了。”

傍晚,我们在母亲的生日蛋糕上插上八十五枝各色蜡烛,点燃象征母亲八十五岁生日蜡烛,母亲鼓足了气力,硬是一口气吹灭了所有蜡烛,“祝你生日快乐”的歌声和我们的掌声回荡在客厅里,客厅沸腾了,时间也仿佛凝固了,母亲能一口气吹灭蜡烛,这在一般人看来没有什么不对,但我却想到了母亲的生世,母亲出生在广东省罗定县(市),素龙乡大勺大队大石坪村的一户农民家,外祖父张昌龄,外祖母陈大妹,外祖父母生有八个儿女(四男四女),母亲排行第四,上有哥姐,下有弟妹,由于外祖父母一家人口众多,田地很少,生活极度困难,母亲约六、七岁时就被卖到梧州市的一户王姓大户人家当童养媳,毫无人生自由和人间温暖,饱受人间屈辱和辛酸,几经逃跑被抓回,后被转卖到了桂林,一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才获自由,解放后,母亲已不记得自己的祖籍,后经人民政府多方查找,终于,在十多年后找到了外祖母一家(外祖父已离世),母亲找到了根,这个没有文化的女人,这个上半生饱受人间磨难的女孩,终于与外祖母以及她的兄弟姐妹们大团聚,我目睹了他们的团聚,目睹了她们团聚时极度的喜悦,当时,我年纪不大,不能细嚼母亲坎坷人生后得以团聚的复杂心态。现在看来,母亲严厉的外表,近乎残酷的严于律己,永远自己承担重责的坚强性格,有了合理的诠释。

以上零零星星的事件,总能说明母亲人生的艰辛和坎坷,在这艰辛和坎坷中浸透着和散发出的母爱,不是一般的母爱,有时甚至感受不到她,难道说她不是伟大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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