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美滋滋的

“丫头,你咋把辫子剪了?”当我路过外婆家门时,外婆一把抓住我。“天天梳头,麻烦死了。”我不敢正视外婆的眼睛。她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快说,是不是后妈难为你了?嫌你梳头耽误给她干活?”“不,不是!”“我看你是让后妈吓怕了,唉,你呀――”外婆长叹一声,摇摇头。我委屈,欲言又止。走在回家的路上,我的心不能平静,手里攥着那副用辫子换钱买的新手套。

我生长在农村,自幼丧母,不久后妈来到我家,还带来一个小妹。那年我8岁,想自己的亲娘,对新妈充满敌意。但是,我越来越觉得,后妈并不像外人说的那么凶。自己和小妹穿同样的衣服,吃同样的饭,很多时候,后妈还为我夹菜,将锅里的鸡蛋或肉丝藏在我的碗底。我也渐渐地感觉到后妈的眼睛与亲妈的一样慈爱、温和。多少次,我都想亲昵地喊她“妈”。我永远也忘不了那个风雨交加的夜晚,放学回家,雨水迷蒙着我的双眼,一不小心掉到了一米多深的沟里,是后妈跌跌撞撞地找来,把满身泥泞的我拉了出来。

几年过去了,娘笑眯眯地为我分头发、梳辫子的情形经常浮现在我的眼前。娘去世后,我舍不得剪掉自己的辫子,在自己梳辫子的时候,总会有对亲娘的记忆。但后妈为了这个家,迎着寒风劳碌奔波,手指冻得红肿,手背还裂开了口。我的心隐隐作痛,我不想为难她,不想向她伸手要钱,于是我卖掉了留了四五年的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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