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胡悠扬

傍晚的夕阳真好。

偏远的村子被笼罩在和煦的霞光里,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老远就听到有人喊:“陈瞎子又来了!”话音刚落,就传来悠扬的二胡声,缭绕在天地间,久久未能散去。

“陈瞎子”是村里人对他的称呼,应该是姓陈吧,至于他的真名,却无人能知。听外公说,他是去年从外地来的算命瞎子。流浪到这儿,再也没走过。

当陈瞎子走近时,附近的人都会聚拢来,然后让座、递烟、上茶……然后用即兴奋又期待的目光看着他。

他的肩上总是挎着一把二胡,二胡柄上的朱漆早已褪了色,只剩下一根光滑的木棍,在余晖下落下斑驳的暗影。倚在他的身边的是一根磨得光滑的手杖——那是他的“眼睛”。

然而,最令人难忘的还是他拉的二胡。

每每夕阳西下时,陈瞎子调好弦。很娴熟的动作,很自然的表情。他掸了掸身上的灰,试了试音,然后就开始边拉边唱。说实话,唱的确实不咋地,但他拉的《天仙配》确实十分醉人。

一曲唱罢,铿然一声,戛然而止。

他起身道别,有人挽留吃饭,可他却连连摆手,一句“平常心,自在最好”,然后随着悠扬的琴声慢慢融入霞光中。

“他住在哪儿?”我问

“西边的寺庙”人群里传来回音,“也许那儿是他最好的去处。”是啊,每天听着钟鼓声,参研佛理,问经求法,确实洗涤心灵。那一句“平常心,自在”隐含了多少的人生哲理啊!是淡薄,是淡然。是乐观,还是……

当我再次回头,他的踪影早已随着琴声的消逝而消逝了。日沉了,霞散了,只有袅袅的炊烟和零星的灯火,还有的就是那陈伯伯留下的淡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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