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驻的花

永驻的花

广东碧桂园学校 徐子茵

“夜半三更哟盼天明,寒冬腊月哟盼春风,若要盼得哟红军来,岭上开遍哟映山红。”当我初次漫步在山水依傍着的丽江古镇时,这个余音绕梁的声音就引起了我的好奇心:怎么在这里有人唱这种歌呢?是表演吗?如同磁铁般的好奇心引领着我穿越一条条窄小而又人山人海的小巷子来到了这个角落。这里,远离喧嚣,显得静谧而安详。

一群年过七旬的老奶奶头上戴着闪着亮片的头巾,头里攥着一根根针线,不急不慢地绣着映山红,嘴里悠闲地哼着歌。我走向前伸头看,这一朵朵花绣得不是一般的精致。无论是花蕊,花瓣还是花的枝干,都绣的栩栩如生。多美的映山红啊!水灵灵、红艳艳,像火苗,像朝霞,把山水都映红了。 映山红的花是粉红色的,每朵有五六个花瓣,像梅花,但又不完全像,花蕊像蝴媒的须子。茸茸的绿草,随着地形的连绵起伏,直达天际,像是给大地铺上了一层层厚厚的绒毯。 那小草的颜色丰富多彩,一片一片连起来,好像巧手编织的花毯,活生生,自然而又和谐。 长剑似的绿叶,互相缠搭着,密不透风,就像是给那一朵朵映山红增添了一番别样的滋味。

老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她的脸象树皮一样粗糙,一副饱经沧桑的样子。我想这大概是她每天都坐在这大风中绣着花的缘故吧。老人正绣得入迷,眼睛目不转睛地盯着每一针每一线,那一根根细线就如同云南的传统文化,老人的一针一线都是对家乡文化的一种诠释,这是一种对家乡深深的爱,一种极为浓厚的感情。老人的10个手指上长满了血泡,紫黑色,圆鼓鼓的,像熟透了的山葡萄。从那一双长满老茧而又闲不住的手,不难想象多少个日日夜夜,她那双闲不住的手,一定都在不停地绣着花……这是一个年轻人不禁意地问了一句:“现在都不兴这种刺绣了,很少人买了吧?您怎么还绣这么多呢?”老人那布满皱纹的脸上顿时笑了一笑“哎呀,没事干,就当运动运动嘛。”说完后,老师便埋头继续绣着自己手中的那朵映山红。

夕阳西下,那一丝丝带着余光的黄晕透过老人头上的那颗老树的叶照在老人手中的那幅刺绣,那一朵朵花儿被射得那么艳丽,那么璀璨,和老人脸上的笑容一样温暖了我的心。此时此刻,我不禁想到也许老人并不仅仅是把绣花当成一种锻炼的方式,而是在老人看来再不绣的话以后可能就没有了绣花这些东西,也许就好像一杯苦涩的咖啡里面少加了一勺糖一样,少了些许回忆。对于我们来说,我们都不喜欢这活儿,嫌累呀,再过不了多久,也许就没人绣了,老了之后当老人想看看这些刺绣就没有了……老人并不是不累,只是她眷念着自己家乡的文化,她害怕有一天,自己动不了了,这些活儿也就没人继续传承下去了,她不舍,更多的是忧愁。是啊,苗族的妇女身上都穿戴着自己绣上的衣服,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变过,这已经是一种文化了,如果有一天,这些文化消失了,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她们”也消失了呢……

我走过着这个拐角,前面长长的是一条酒吧街,只是临近黄昏之时,可是一个个酒吧里面已经有不少的人了,人们欢呼雀跃着,唱着歌,跳着舞,丝毫没有闲下来的时候,有那么一瞬间,我想到了四五年前我到的云南,那时候的云南还没有开发成旅游胜地,给人一种恬静的感觉。然而这几年,随着旅游业的不断发展,云南也成为了人们娱乐休闲的好去处,那种原先给我的悠闲恬静的感觉也随着消失……我有些疑惑,是什么让老人在如此浮躁的环境下始终保持着内心的那种平静呢?

我转身不禁意间撞到老人身旁的那个筐,筐里叠满了一幅幅的刺绣,一朵朵相互交错的花,顿时开满了漫山遍野,与头顶的那片夕阳相映,这些花会一直盛开在老人的心中,就如同那些文化传统必将根深蒂固地扎在老人深深的内心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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