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阳光洒在我的脸上，把我从刺骨的寒冷中叫醒，我尽力睁开被血迹粘连住的双眼。“右腿呢？我的右腿呢？”我忽然惊恐起来，但随即就摸到了右腿，于是松了一口气：“还好，腿还在。”我用手狠狠地掐了一下右腿，感受到腿上传来的一点点刺痛，我笑了。

费力地把右腿从那个死了的曹军脚下抽了出来，我眯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村落：破败倒塌的墙壁房屋，肢体交错的将士尸体，还有远处衣衫不整的妇人，吊死在一颗榕树上——看得出，是自杀。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心中早已麻木。看到没有敌军，但也不敢放松警惕，身从尸体上拔出了一把还能用的枪，捡起掉在地上的盾牌，又搜出一点干粮和水，就这样靠在尸堆上吃了起来。

一声“沙沙”突然响起，我的瞳孔瞬间放大，急忙起身摆出战斗姿势，眼睛紧紧盯着发出声音的一个稻草垛，心中想：“赵云将军已经向着长坂坡去了，曹军也应该跟着曹操追杀刘军去了，那么现在还留在这里的…。对了！是逃过一劫的百姓。”想到这里，我大喝一声：“出来！”

不出我所料，一个怯生生的小女孩从草垛里慢慢地爬了出来，她的运气也还不错，曹军居然没有搜查这里。我问了一声：“你叫什么名？”

没有回答，我看得出她还很怕我，我放下枪和盾，拿出干粮和水，向她走去，她也没有逃，大概知道就算逃也逃不出去吧。我在她面前蹲下，把吃的递给她，她马上就狼吞虎咽了起来。

“慢点，别噎着。”我笑着摸了摸她的头，拔去上面的一根稻草：“你妈呢？”我没有问她爸，在这个年代，男的不是当兵就是被杀，没什么好问的。她伸出手：“那里。”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分明就是之前吊死在树上的那个女人。我回过头，她依然埋着头在吃，头发遮住了她的表情，但滴落在饼上的泪水却出卖了她。一瞬间，我这个杀惯人，见惯生死离别的老兵居然也有了一丝感伤。

我拿回了我的枪，尖锐的枪头还带着暗红的血迹，我站在她面前，她似乎也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头看着我，等待着自己的命运。本应充满欢乐与童真的眼睛里，此刻竟透露出沧桑后的空洞。

我看了她一会，最终下定了决心，在她的惊呼中把她背起，一步步向着北方走去。

“别怕，叔叔带你去北方，听说曹操治理的不错，我们去他的领地上，凭叔叔的力气，应该…不，一定可以养活我们两人的。”我想：希望曹操真的可以一统天下吧，那样就不用再打仗了，也不会……。我看了一眼背后的女孩，叹了口气，继续走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