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

熟悉的地方也有风景

只愿你留心,在熟悉的地方,就一定会有某物亦或是某人,成为你眼中、心中别样的风景。              ——题记

一个慵懒的午后,太阳毫无顾忌地注视着大地,蝉叫的很是聒噪。带着温暖色调的尘埃沿着光束洋洋洒洒的掠过层层叶片。一粒小尘埃发现了一个孩子和一个老妇人,紧接着,蝉也发现了。蝉无谓的掸了掸翅膀,但仍却瞪大了双眼默默注视这和谐的风景。老妇人已是满头华发,矮胖的身子坐在磨得光亮的小木板凳上。一手捏着个红色的结,一手捏着绳结的另一头在结上绕来绕去,动作时而缓时而急,但始终没有乱了手脚。一旁的那个小孩双肘撑在膝上,双手扶着干净有些泛红的脸颊,黑亮的眸子紧紧地盯着那老妇人手中的动作。就这个样子已经有些时候了,蝉感到有些莫名,可是它没有仔细琢磨,而是停了叫声,踢了踢僵硬的腿,挪到另一块树皮上,继续陶醉在自己的歌会中去了。只是,在蝉的自我外,和谐的风景仍然安宁。

外婆

老妇人熟练地编织着手中的中国结。绳子喜悦的红色让她想起多少年前送她给外孙的大红袄还有外孙那高兴的模样,嘴边不自觉的吟着一抹满足的笑。眼神偶然在手中抬起,就看到面前眼睛瞪得溜圆的外孙。外孙的小脸蛋红扑的,比自己种的苹果树上最红的那个果子还要红呦;外孙的大眼珠黑黑的,比院子那头棚架上的葡萄珠还要黑呦;外孙的一口牙白白的,比地里刚掰的鲜玉米棒子白多啦!老妇人越看心里越是欢喜,便是忍不住用那长满老茧的手摸了摸外孙的小脑袋。她的外孙还小,还是那样天真懵懂,自然是对外婆手中奇形怪状的小玩意充满好奇心和求知欲,用稚嫩的童声问她,缠着让她教自己。老夫人笑眯眯地一一应着,心中没有半点不耐烦。要知道,在她心中,外孙那无邪的笑脸,便是最美的风景。美景就在眼前,还有谁会烦恼呢?

我早早的搬了一个陈旧的小木板凳,坐在院角的老槐树荫下看外婆编织中国结。外婆的手可是巧啦!那么几根红红的细绳,在外婆手中犹如变法戏一般的几个转身,就成了一个漂亮的中国结。我拿着这个外婆所说的“团锦结”爱不释手,正当我细细摩挲着结上的纹路,惊叹结构的奇巧时,外婆又编好一个递过来:“这个叫盘长结,戴着它是会长命百岁的哦。”对于这种新鲜有好看的小玩意自是无法按捺住兴奋与好奇,我脸颊通红,双眼放光,当下便开口讨着外婆要学,外婆无法拒绝我的热情,也便应下了。外婆谆谆细语地讲着,我也认真地倾听着,目不转睛的盯着外婆手上的动作:看一根红绳在外婆手中来回穿梭,只见外婆一绕、一引、一拉,上上下下间,一个完美的中国结就成型了。我傻愣在原地,看看外婆的,又看看还慢半拍的自己的,然后……外婆无奈,又拿起一根绳子重新一步一步耐心的教起我。

直到黄昏日下之时,我终于编成一个盘长结,虽说不如外婆的精致,但总算是个样子了。兴冲冲地拿给外婆看,“恩,这么漂亮,我外孙真厉害!”外婆笑盈盈的夸着。“那是当然。外婆,我的就送给你了!”祝您长命百岁。当然,后面那半句内向的我没好意思说出来,但这已经足够了,因为我看到了外婆的笑容。或许是我的坚定,也或许是明白了我的心意,“好,我就收下了。外婆一定好好藏着,这可是我外孙编了送给我的呢!”

太阳坠落到远处的山尖上,坠落到外婆的身后。水红的夕阳轮廓是那么清晰,周围却没有半片晚霞,只是那不能怎么耀眼灼热的余晖悄无声息的浸染了大地。瑰色水晶般的天幕下,我再望向背朝夕阳的外婆,那如同圣母一般的身影,让我着实看呆了。外婆依旧挂着她最慈祥的笑容,眼中的包容与和蔼随着眼角的鱼尾纹倾泻开来,银色的发梢也都染上柔和的金色。真不知道是说外婆融入了画中还是从画中走出,但我知道,那幅画中外婆的笑容一定是最亮丽的风景线;但我知道,那幅画中蕴藏着浓浓的祖孙情;但我知道,那幅画一定是最温暖的风景画。

或是安宁的,或是美丽的,亦或是温暖的,风景就在熟悉的地方,一直未曾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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