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在故里,不知乡愁

和煦的晟光透过斑驳的树叶稀落一路的琉璃,葳蕤的瑶风拂过旖旎的芒香,月湖的水都变得娇美,清倪的追赶柔得像美子的吟喃。睡眼惺忪,未醒的我意识模糊,像被时间抽空了灵魂,我只是彻夜未眠。

从小就在父母身边长大,从未离开半步,而今身处异乡,思之深切,于你或是感同身受。

记得每一次送我上车那天,你都是一脸我完全能懂的表情。懂你,并不因为我是你的孩子,而是因为我也是同样的表情,同样的心情,只因为我是你的孩子。我想大多数人或多或少都经历过这样的场景,只是有时候走得太过匆忙,来不及剖析那份跌宕在灵魂深处的沉香。那份孕育在爱的海洋里的种子,来自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浇灌,在时间的长情里开出花来,像朵七月的桃花般奢靡。那一刻,即便所有的爱都化成了凝视,只剩沉默,我想你也能贴切的体受到那份来自灵魂深处的暖香。

每一次坐上列车,都会想起一个人,或长或短,总是隐约而或明显的想起一个人,我不知道在你的生命中,或是意念里,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离开的时候,忐忑不安。回来的时候,激动不已。

纷纷红尘扰攘,静看往岁搁浅,今虽非昔比,事却经年,已然从心不力,其实每天每时每刻都想打电话给你絮絮叨,但也许是分开的时间久了,也许是那样一种普通的农村家庭,比较封建和保守一点。想给你分享我的大学生活,我的喜怒哀乐,想给你说你未来的儿媳有多么的可爱,多么的让我迷醉,带给我很多欢乐,当然也会偶尔的难过伤心。但感觉似乎隔着一层永远捅不破的面纱,似乎跨越不了像偶像剧或古装剧里面那样似朋友兄弟一般的温馨。因为你有太多的农活要忙,好不容易有空了我也不忍心打扰你休息。

那一天,我终于给你打电话,你久久未接,我的心揪了一下,平时给你打电话都是嘀咕一两声你就会接的,无论你有多么忙,手里有什么活。

记得以前在地理干活,刚下过一场小雨,哥打来电话,你手里全是泥,但你对语音报出的号码似乎那么熟悉,没等念完你也不顾及把手擦干就接起电话,然后就是一脸的高兴和掩饰不住的激动。但这一次……

“喂,喂…”

喂,四叔?是你嘎,我爸嘞!

“你爸生病了,刚做完手术,现在还讲不到话。……家里牲口拽不开,我和你妈轮换照顾他。”

那一刻我全身涣散了,在这个炎热的城市感觉所有的寒冷都刺向我,就只是为了给我一行眼泪。或许这个世界上并没有倾人倾城的风景,一切的饰物都有序而恰适的相缀于自然之间,都因心而异,就像此刻我目光所触及的每个角落都悲凉得生疼,我从没有这么一刻如此的恨过自己。

“喂,喂……小清,喂……”

啥子病啊,怎么严重到做手术?有没有生命危险?怎么……?记不清当时问了多少个问题,问了什么,但回过神来的时候,电话早已经挂了。

我打电话给母亲,责怪她为什么不给我们说。

“爸爸说不要给你们讲,以免影响你们学习和工作。”

我再一次无法控制自己的眼泪,我是个男儿,是个将要像你一般坚强和博爱的人,我怎么……

我抽泣着说我马上回来,父亲嘶哑着吃力的叮嘱我不要回来了,安心学习,医生说是阑尾炎,做了手术就没问题。

我是个不孝之子,是个罪人,我怎么能安心?要不是因为逃课而且没钱用了,我不会知道你经历过这样罪孽一般惩罚的痛苦吧!

我不怕别人如何指责我,无论曾经做了什么,错了什么,若你改过,都还来得及解救。若你珍惜过,当要去珍惜,更加珍惜。若你未珍惜过,那么,可以开始了。

不要说树欲静而风不止,不要独自悯喃那份藏在夜深处的话白,不要让回忆里那些碎成粉末的过往,借回流的风旋进眼窝,更不要身在故里,不知乡愁。

会不会有这样一个人,像安然的坐在列车上看窗外飞驰而过的风景,想要猛烈的记住他,留住他,却感觉他离你的生命越来越远。

无论你有多忙,手里有什么活,有多么的封建和保守,有怎样的隔阂,都放下吧!父亲节快到了,在身边的,就让他成为你列车上的风景。在远方的,若果可以,何不坐上列车,去看一场最美的风景。若果不可以,就给他一声问候吧!

闽ICP备2021017268号-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