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驼

我所要介绍的“骆驼”,并不是真正的骆驼。“骆驼”只是个代号而已,至于他叫什么,我是真不清楚,只知道他好像养了一匹骆驼。我与“骆驼”曾有三面之缘。

第一次是在年前。夜里,街上依旧很热闹。人来人往,各式的汽车穿梭而过,叫卖声、音乐声、喇叭声、笑声,嗡嗡地联成一片。街旁有不少烧烤摊,一阵阵青烟,空气中弥漫着孜然的味道。走到巷口拐弯处时,迎面撞见了一人。他的样子倒是没看清,只瞧见他穿着黑色旧袄,背上像是背了什么。而当我看到他身后的庞然大物时,着实大吃了一惊。那可是一头货真价实的骆驼啊!不大的头颅上有着一双大眼睛,大而丑的鼻子下是不停在咀嚼的嘴,两只向外微转的耳朵隐藏在浓密翻转的驼绒中。它的颈像鹅项那般弯曲,却显得粗壮有力。驼绒一直延伸到颈的末端,与之相连的是,粗壮的身体、健壮的四肢和极具特色的小山似的驼峰。它全身棕色,不论是身体的那一部分,都那么健壮、那么结实,骆驼在它主人的牵拉下,缓缓地移着步子。我有些好奇,这只骆驼从哪儿来?它的主人又是何许人也?

等我散完步回家时,我又见着了那只骆驼和它的主人。骆驼跪在一家服装店门口,它巨大的身子将店门口堵着,把这家店的客人拒之门外。我走近些,看得更清晰。那个身着黑袄的男人正站在店内,屈着腰,像是在等待什么。男人身上的袄十分单薄,破了几处。再一看,他的背上鼓鼓的,却并未背什么东西。这时,我才明白,那男人是个驼背。高起畸形的背部,就像驼峰一样,就叫他“骆驼”吧。过了几分钟,一个女人才一脸厌恶地走到他面前,往他怀里塞东西,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待男人走出服装店,我才发现他手上只拿着几张薄薄的纸币。看着他单薄的身影,觉着他有些可怜。可又想想网上那些传言和刚才男人的举动,说不定他是骗人的呢。顿时,心里又分外鄙视这个男人。这是我第二次遇见“骆驼”。

第三次见到他,是在除夕的前一天。虽然是白天,可人还是少了许多,毕竟快过年了,该张罗的也差不多了。我陪着母亲选购用品。远远地望见了骆驼,一片模糊的棕色和一点卑微的黑色。待我们走近,才看明白。骆驼依旧是跪着,头时不时扭动着。而“骆驼”正跪在地上,一个劲地磕头,一个比一个响。“骆驼”身后是小山一般的驼峰,他的背部是像驼峰一般的畸形。我仿佛看见他的头顶上有着一座畸形的山,沉重的使他抬不起头。

突然,一个路人向“骆驼”扔了钱,“骆驼”像狗似的,慌忙地捡起钱。看着这一幕,只是觉着好,非常好,好得令人心酸,令人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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