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意尚未浓重,冬日的寒气驱之不散,久久徘徊在港口小城,如同主流摄影师图中的烟迷,长长地舒气,散出轻而不散的缭绕之感。细雨斜打着,恍若在切割这个剪不断理还乱的世界,用笔美术剪刀还钝的液体武器,妄想完成一次分裂使命。三月的天,在这儿定不是所谓的早春日渐长,而是寒意日渐长,当然长与长是不能同音而发的。这样多变的天,窝在家里,是一种难得的清闲,上网便是与外界最有效的沟通方式,极具广泛性:你的手机就是这样没电的。墙壁里一个很具有吸引力的题目,咋一看很像个鬼祟的标题党。突然涌起一阵悲戚,我的手机不仅仅是没电的,更是没钱的。比没电更悲惨的境界便是没钱了,很显然这句话实在到头了。不加装饰的,也叫做素。调素琴,弹奏不加装饰的琴;写素文,又怎不是写不加装饰的文章?
有这么个人说了这么一段话,在网上。说他们的七班,那个我们崇拜了无数日夜的历史老师带领的七班,在文理分科的潮流中被冲散,即是在毕业仅仅半年之际再次阐述离别。我是一个旁观者,仅仅保有一颗对历史老师的崇拜对这个完美集体的向往,在我的脑海中这个七班就是榜样就是目标,一个清晰而又模糊忽远忽近的目标。后来,这个狂傲的老师不再为我们授课,而是第一次选择了放弃责任,我们怨恨他,怨恨他的“懦弱”,怨恨他抛下了五十八颗崇拜的心。我们是这么喜欢他。我们给他最高级的爱戴,从不在他的课上随意说话,始终保持着对他的尊重,这是在其他课上从未出现过的场景,放下疾书的手,望着他坚定的双眼,仔细聆听他的每一句话,仿佛那是一门神圣的学问,因为他,历史变得无比亲切。而当他选择离开,选择抛弃时,我们仍然喜爱着他。圣诞节,我们唯独给了他一份崇拜,一本写满祝福的本子,全班的签名,他说他不记得我们当中哪怕一个人的名字,我们却说这是你不记得名字的学生们给你的最真诚的祝福。他收下了,那表情却让我们寒心,他仅仅说了这么一句:给我的吗?他实在很迟钝,不是送给他的拿到他面前做什么用?我想我们五十几个人,六年多的学习生涯,应该都是第一次对一个老师如此之好吧?对他,是敬畏的、却也弥漫着一份热爱,因他的狂傲而生、因他的狂傲而猛烈。
他意识到了我们已经彻彻底底地崇拜上他,于是他写了这么一篇日志,想告诉我们他是个感情不外露的人,但这次被我们打动了,他对不起我们,对不起我们的信任,但他祝福我们,他希望我们能够取得好成绩,他也像我们祝福他似的祝福我们。这一次,我不再是我自己,而彻底是这个集体的一部分,我们一起为他而欢呼,为他作为班主任所任教的高一年七班而欢呼。校运会我们为他们的成绩而雀跃,那欣喜之情不亚于我们班取得成绩时的激动。他真的是一位好老师,有着出众的教学技巧,有着与时并进的教学理念,在这所名师云集的学校里仍然显得耀眼,显得与众不同。他的身边不会有一群学生,因为他坦言自这届学生起他不会再对初一年段的哪个班级倾注感情,而这个决定源自于他意识到自己没有足以同时奉献给十个班的旺盛的精力,但他身后,离他不远的地方,总会有一群人在翘首盼望,他的背影,足以给予他们一整天的快乐。他们会为了他而爱上历史,会为了他而下决心要学好历史。
而他的班级,在他这个传奇教师的带领下创造辉煌无限。短短半年多,奖状足以是许多班级三年奋斗的总和,而成绩更是铁铮铮的事实,铁铮铮的一份崇敬。而今天,他们班的成员一脸伤感,文理分班,七班散了,短短半年的记忆画上句点。像所有小说一样,终于封笔了。但这一次,不是作者主观上愿意封笔的,也不存在我等读者翘首期盼早点看完的心理。因为,这是用脚印连成的记忆,是有血有肉真情实感流露的一本记录册。翻开它,便是找到奋斗的源泉。
七班永存,真心地喊一句。在这个冬不是冬、春不是春的雨天。
真诚的祝福,给他和他永恒的七班。
只希望,就像死不是生的对立面而是生的一部分一样,结束不是记忆的对立面,而是记忆的一部分。而且,是分外重要的一部分。
他,好像一直站在悬崖之上,用他那被理想鼓胀的胸膛与蓝天核磁共振。
七班,好像一直站在悬崖之上,时时刻刻奋斗,时时刻刻不忘他们梦想的投名状。
再一次凝视悬崖之上,狼群在骄傲地歌唱。苍茫天,谁与争锋;浩瀚海,何处寻边缘?而我们的人生,便是一曲呼麦,气壮山河、震天动地,不需要犹豫的,否则你的梦想将像你的手机一样没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