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里梦外

树尖的夕阳暖融融的,把我领到一个地方。我觉得,那是一个我想去的地方。

哪里呢?

我曾在《凌晨消失的夏天》中看到过凌晨晨和夏绵延买硬抄的雨巷,也在《三个“莎士比亚”》中的彩铅插图里看到过绿茸茸的草和粉色的圆顶树,都静静的,很美。

我想去一个地方,而且,不仅是想,甚至是疯狂的渴望。我要带一个与我同龄的朋友,男孩子也行,女孩子也好。一路上,就我们两个。

草地

草地的草一直都是绿的,而且草地没有边,只有暖暖的太阳。还有一些花。我坐在草地上,可以向着花笑,但我不摘花,因为她也会疼。我与朋友在晚上一起躺在草地上,互相说着悄悄话,说着一些遥远的,渺茫的,虚无的,荒唐的事情。也许,谈到动情之处我们会流泪。

不过,泪是甜的。

水面

水面也不要有边。我们只要一张可以飘在水面上的薄毯和一些果子。水面可以离水底低一些。水底的沙子在水面的摇摆下软软地晃动,毯子一不小心撞到了一只正在水中单腿熟睡的水鸟。

我们朝水鸟笑,水鸟也扑扑翅膀。

夜幕降临,水面上映出的星光比天空的还亮。

我与朋友点亮一盏易碎的水灯,然后把它放归水中。它就伴着不知名小昆虫的叫,顺水漂走。

许多年后,水灯又回来,上面多了一颗红红的樱桃。我和朋友一人一半。

不吃掉它,而将它珍藏。

农场

我想要体验那种静谧的,永不遗忘的日子。农场里有栅栏,有山坡但不是十分陡,有动物,有一座会冒炊烟的尖顶房子。

我拖着提琴去山坡上。我演奏着,朋友和白白的羊一起听。

羊叫一声,与琴声很和谐。

我闭上眼睛,不演奏错一个音。

因为,我在拿着琴弓,朋友用手搭着琴柄上的四根弦。

我们停止,那琴声也不会停。那时,羊和鸭子们都睡了,只有房子的窗户里潜出温明轻柔的光。

照得我们,心里好亮。

沙漠

想去的地方不一定舒适。沙漠无垠,只有叮叮当当走失的骆驼。我们喂骆驼清水喝,骆驼俯下身来让我们骑到它们背上。

两个驼峰之间,我能和朋友紧紧挨在一起。

不知多久后,我们只剩最后一口水,这时朋友会把它给我喝。

晚上,朋友睡熟后,我会偷偷地把最后一口水从他(她)的嘴角流进去。

我想那一定会使我们都很开心。

当然,我们也看见过大漠夕阳。

梦里

我其实一直都在朋友身边睡着。我现在动动右手,还可以感觉到朋友那暖暖的,带着友情的左手。我“现在”拿着笔,记着我们的旅程,其实都是在梦里。

也许不久,我会告别我正在做的这个梦,带着我的日记本,带着我的纸和画笔,醒来,继续和朋友一起到什么地方去。醒来后,我会发觉我忘了带眼镜,其实时我故意将眼镜丢在梦中,我要用自己的眼睛,哪怕是不清楚的目光来端详一切事物。

让我想想,我将在什么地方醒来与朋友继续走?到什么地方去呢?

好吧。那将是一片白白的雪地,我们穿着并不厚的衣裳从雪中醒来。

我的右手,还触着朋友的左手。

我们头顶上,是不会眨眼的星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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