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总是躲在梦与季节的深处,听花与黑夜唱尽梦魇、唱尽繁华。天是黄玉,地为黑衣,洪荒的古乐穿过灵魂的落差。命中注定,在劫难逃。望着眼前老屋的断壁残垣,不知怎地,脑中突然冒出了这样的句子来。一丝莫名的伤感从天际掠过,但不甚悲哀。毕竟我并不属于这里。然而,在破碎的瓦砾上踽踽独行,还是会想象着在这废墟中,曾经是一派繁华的景象,留存着往昔的美好回忆。在一棵倒下的不知名也不必知名的树旁,在仿若无尽无边的黑暗败巷里,有一对绿眼睛深沉地凝望,悲伤的目光在寂静中闪烁。是猫吗?我假做猫叫声唤着,竟不想,它蹒跚地瘸拐着走来。仔细看才惊觉,它的毛色是乌云盖雪,虽全身已尽污黑,额上那块鱼肚白般的毛发依旧十分显眼。也许是流浪的缘故,让曾经天生丽质的它断了一条腿,在天地间独自漂泊。我蹲下,伸出手来抚摸它,它如几龄儿童乖巧地噌着我的裤腿,用酥软的舌头舔我的手指。温顺却落魄。湿润了我的心。我想,也许是太饿了吧,你是在向我乞食吗?我欲买点食物来此,转身而行。踏过烟火凉薄和枯枝败叶,仿佛很久我才发现有小猫踱步的声音。我回眸顾盼,它慢慢地、慢慢地用贵族惯有的脚步尾随身后。一点一点地靠近。我停了下来,它喵地叫了一声,跌宕出几分柔情。那双水灵灵的眼睛直直地望着我的眸子,眼角似有泪痕。你哭了吗?我跑过来想要安抚它,它驻足原地,幽深的眼里波澜不惊。万籁此都寂。一声猫啼划破空气,在辽阔中挣扎。它旋即转了个身,用长长的水草似的尾巴轻拂而过,带走一阵悲风。我欲张口:“你要走了吗?”他跌倒了一下,奔入阴暗的巷内。回首,星目炯炯有神。我再看不清它的容颜,它凄凉的眼神在时光里与我的不舍目光相接,仿佛看破了整个世界的轮回,烙印在孤独的画幕。我看着这萤绿的眼睛慢慢地黯淡、慢慢地消逝、慢慢地渐去渐远渐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