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没有想过,自己是冷酷无情的还是温暖热情的人?
今天下午,我心血来潮问及了父亲这个问题。他思忖片刻,说:“一时不知道如何定位,待我想想。”我说:“那我先给您两个例子,您分析一下好了。”
“第一个:她很关心国际形势,关心战争中痛苦又可怜的底层人民,很渴望世界和平。她时常对主动挑起战争的国家口诛笔伐,被非洲贫民窟中的生活录像引得泪水涟涟。她的梦想,便是去非洲救难民们于水深火热之中,明知道自己的力量微不足道也依旧坚持。她还拒绝所有野生动物制品,坚信‘没有买卖,就没有杀害’。她甚至爱行云流水,对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啧啧称赞。”
“第二个:她觉得家人对她的好都是理所当然,遑论老师们的培养之恩。她看到街上的小猫被车碾伤,依旧淡然,不过感叹那小猫时运不济。她厌恶电视中对患者的报道,更对母亲热泪盈眶的感性行为嗤之以鼻。每个人都有或多或少的疾病缠身,何必要如此长篇阔论地申告?骗取同情罢了――她总是这么想。她讨厌恶心的软体动物,但每每见到却只是避开,不会踩踏――理由居然是怕它们黏稠的体液弄脏鞋子。”
“说完了?”父亲睃了我一眼。
“嗯。”我呆呆地盯着他,期待他下个结论。
“这还用问吗?”父亲不以为然。接着,他又板起面孔,正经地说:“第一个,她的内心一定很炙热。她懂得自然,还有很强的社会责任感,是你所说的‘温暖热情’之人。第二个,实在是冷血!不但不知感恩,而且不知道尊重其它生物的存在。”末了还加一句,“这种冷酷无情的人,跟她绝交吧,再来往对你没好处。”
听他分析的过程中,我内心不住地寒战。
可他丝毫没察觉,仍在滔滔不绝:“他们,是两种截然不同的对立之人,思想境界的层次大不一样。”
“对立之人?思想境界大不一样?”我瞪大了双眼。
“没错。”他显得胸有成竹。
我见状,嗫嚅着:“可是……我口中的‘他们’――都是说自己呀!”
他愕然。
我沉思良久,继而联想起余秋雨先生的一段话:“天下万物转眼都走向了对面,连给它们定位都是徒劳的。很多人和很多事,可能在对面和反面更容易找到。”
我恍然大悟――人,本是矛盾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