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
我看到了一棵枯树的根,那种无力的灰色,蜿蜒着向远方伸去。
那是一棵树,整个身子都坚定地向一个方向伸展。有人说,这棵树长得不好。于是把它扶正了去。几年过去了,一天,人突然发现树又歪了,几乎又回到了几年前的状态,只是树干粗了,树长高了。
人笑了,便又不再去管它。它继续更加放肆得向一个方向伸展。有人说,那是日出的方向。一支苍绿的叶子,总是在身躯的某个夜里悄然飘落。
从前有两只鸟,一只在南方,一只在北方,那方的鸟总是不停地向北方飞,北方的鸟也总是在不停地向南飞。
当天空的钻石闪着耀眼的华丽沉入海底,北方的鸟儿带着残红低鸣,暮烟低垂。
南方的鸟儿还在飞,玉钩渐渐弯上了天,钩落了一根醉似午夜湖水的羽毛。
南方的鸟儿哭了,那美丽的琉璃珠子碎了一地。她看见了暗红的颜色一路向南伸来。
她终于到了陆地,也是她死的时候,她笑了,她看见了那红色的尽头。
不远处也有一棵树,一棵林子里的树,孩子们总在笑,看这棵树苍红的叶子哭了一样地低垂着,它不开花,林子里的孩子一代一代的换着,会也没见过她的花,它总是向着一个方向不停的伸展着,有人说,那是日落的方向。
它就是这样不停的生长。
它也总是这样不停的生长。
孩子成了大人,大人的孩子又成了大人。
有一年,又一年的秋天,深秋的风几乎带走了一切。
绿色叶子的树和红叶子的树一夜之间缀满了白色的花,没有征兆得在一夜之间全开了。
孩子们快乐的叫着拉大人们看,大人们笑着拉孩子们出来看,于是两棵树身边热闹了整一天。
晚上,人们回家了,叶子也一起悄悄落了一地。
次年,春。
树再也不发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