嵌入灵魂的恩情

我的灵魂里,嵌刻着一个人的名字。我将它背诵如流,难以忘记。

我记得儿时小学三年级,家里穷,父母出外打工,把我和弟弟双双留在家里,爷爷奶奶早已去世,因我们自己不会照顾自己,爸爸找来他的姐姐——我们的姑姑来照顾我们。

我还小吧,性子顽劣,不堪教导,姑姑是教导不了我的,就只顾我一天三餐的饭食,穿什么,干什么,去哪里,她都不管。

姑姑不怎么给我买衣服,她要买什么,全在父亲每月给她的一千块钱里取,要买什么的话,总要用手机汇报给远在异地的父母亲。

也就至于我每天穿着邋里邋遢、满缀补丁的衣服每天跑。我还小呢,不懂得形象,不懂得面子,也不懂得他人的眼光。他人说什么,我总是不管。

家乡的小学校风不好,可那又怎么样,我不知道。

那年秋季开学,我啊,坐在了教室里第一排的位置上,那天早上的阳光,不烈,很是柔和。

我坐在座位上等待着,等待新老师的到来。

啊,她终于到来了,一头剪得利索的短发,还挺着个微微凸起的肚子,看她年纪,也已经年过三十了吧?她转身在黑板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向我们自我介绍。

她姓曾,我曾知道她的名字。在一条巷子经常玩在一块儿的小朋友里,我是最小的一个,那些比我年长一两岁的小朋友里放学后一起玩时都会说自己在校的生活如何如何,他们的老师如何如何。李家的小女儿比我年长一岁,她恰恰是被曾老师教导的,经常说这位老师如何如何地坏,我自然而然的知道了她。

我曾一度担心,她会很凶,或是别的什么,可事实不如李家小女儿说的那般。

曾老师向我们自我介绍完,就开始点名,最后说要选一些暂时代职的班干部,做得好的一直做下去,做的不好的就被革职。

我学习不是很好,尤其是数学,一直以来从未当过班干部,只是,老师很不巧地选了我做班长。

一班之长,多么有威望的词。

我啊,那学期语文水平突发的好,老师提问什么,我总能答出来,是顶尖的好。以前,我的语文水平只是中等罢了。

也许是老师看到我邋里邋遢的样子,猜出我的家境吧,经常关怀与我,还送了我一本练习册。

被老师送书,这是生平第一次,我很激动,但那本练习册那时却是没有被我写完,只是如今被我很好的收藏着,存放着。

当了班长,那时我滋生了骄傲自满的心理。

我会看不起别人,自负得不行。

曾老师也看出了我的骄傲,在休假回家前也曾对我说过,说我太过骄傲了。

可是怎么的,我还是读的书少,什么是骄傲?我又怎么懂?就是懂了它这个词,也从未想过有一日让骄傲这个词对自己沾上边。

曾老师经常关心我的学习,经常下课放学巩固我的学习,也很有耐心地调冶我的性格。

可我顽劣就是顽劣,她的悉心调教,我不知情,也没有成果。

她知道我的性格,但是她选择了包容。

包容归包容,包容也总是有限。

那一日,我上课在玩手里的笔,弄来弄去,曾老师在台上讲课,给我使了好几个眼色,可我不懂啊。她终于发怒,走到我面前,大声说:“你以为你自己很棒,很无敌吗?期末考试就要到了,还上课玩笔?”一把夺过我手中的笔,又说:“下课到我办公室来!”

曾老师的一席话使我无地自容,我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睛红红的,可始终没有落下来。

后来怎么样,我早也就记不清了。

我那时自负吧?我是个怎么样的人,早也就记不太清了,只还记得,那时同学们都不喜欢我,都喜欢看我的笑话。

如此这般,曾老师无疑是给了我一个耳光。

我很是愤恨,从此,有些恨她。可,曾老师不知情。

也就是愤恨她,与她相处的时间也不长了,一个学期结束,我四年级了,又换了一位新老师。

成长的魔力真大,它使我从无知到有知。如今,我身在异乡,冷静地在电脑前打下这篇文章。

曾老师,只为诉说您对我的恩情以及我对您的愧疚。

滴水之恩,涌泉相报。别人给我撒下的是一滴水,您却给我洒下了两滴水,还给予我阳光,我,如何相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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