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小的时候,我便知道有一个著名的文人,叫做老舍,也知道他所写的诸如《骆驼祥子》、《茶馆》这样的如雷贯耳的作品。然而如许多小学生一样,我一直没有机会去了解和感受老舍这样一个人,也没有去读过他任何一部长篇作品,读过的都是一些他写的小文章,要么是在看文集时偶尔翻到,要么则是在课文和试卷上碰到,以至于我对他那点少得可怜的了解也都是被动获得的。甚至我原来就读的学校几乎是以前老舍的邻居,我也从来不曾踏入那一间小屋,去近距离真实的感受这个叫做老舍的老人。 直到最近终于有机会让我走进老舍旧居,去真正的认识他。 当我踏入那个明亮的屋子,首先映入眼帘的便是墙上展示的一副副黑白照片,和一旁大段的文字注解。整个房间都非常空荡,屋内是被后人重新翻修过的,俨然一座现代公寓,老舍的气息已经荡然无存,这一点令我不免有些失望。 细读墙上一条条老舍的介绍,从他比我还年幼到他临终之前,我深刻感受到这位差些获得诺贝尔文学奖的万人景仰的大文豪,仿佛就是一位普通的老爷爷,平和且慈眉善目。每天可以养些花草鱼虫而可以不用关心其它的凡尘俗世。可这也只是表象,从知道他临终曲折的故事开始,我便开始一直对他产生了一种敬畏与震惊。他不仅没有像巴金、冰心这些与他同辈的文人一样长寿,不过早悲惨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他临终前产生的这种极端而决绝的想法,以及与之对应的行动好像是在对当时社会的疯狂发出无声的抵抗。而他的这个震惊所有人的做法也导致他与当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失之交臂。有许多人说他这是聪明一世,糊涂一时,他原来能够登上他在事业上最高的领奖台,却因为他一时的懦弱被击碎了。而我在品尝回味了老舍的一生后,却认为他最后这一决定虽对他本人而言不是聪明的决定,而他作为文革运动中第一个以这种方式牺牲的人,却对文革有着重要的影响。他代表了当时的一大批学者艺术家们对文化大革命的深恶痛绝。 在老舍旧居慢慢徘徊到实物区外,看见那个小房间里摆设的简单家具,我仿佛看到了当年老舍坐在书桌前,用冻僵的手勉强握住笔在纸上奋笔疾书的模样。直到那一刻我才深刻感觉到这位舒姓老人怀着信念在这里生活了三年,并使他的一切在这里根深蒂固,继续被我们这些后辈瞻仰着。 有人说老舍的文章总是平和的,不会伤到任何一位读者的自尊心,而只有他自己明白这些平和下面,社会真正的面目,并不是如此慈祥的。 套用一位译者形容杜拉斯的话来描述老舍,那便是:他做为一个人,每个人可能都有种种不同的看法,而作为一个作家,一个文人,老舍的魅力是不会磨灭的,是不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