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中的雕像并不显眼地分散在校内各处。
“悬梁刺股”总是在一片林间席地而坐。膝上矮榻摊着经卷,晚烛静燃。全然不受四周羁绊,神情专注于身前的书文,铜色的肌肤上遍布斑驳与凹槽,眼神中透露出立誓成材的壮志和坚韧。他的铜发束捆高悬,四周风起之时,全然不是房梁将其撑持,二是他深埋的背脊扛起了一座无形的横梁。仿若整片榕木已不存在,他凭这身躯壳永远活在自己的历史中,这一片林间永远都是同一个万籁俱寂的深夜,眼前的蜡烛将于万千学子皆已成才之时油枯灯尽,而他的志向将永不成灰。当无数双学子的手触碰他冰冷的肌肤之时,都会感到热流涌动在他的全身窜流,都会忘记他只是一座铜像,都会汇集每一处锈蚀和铜绿消磨去多少的青春。
当阳光漏过绿影斑驳,照在这座雕像的面颊上凝泻作满地碎汞,亦是教与一中学子何能苦尽甘来。若是学会用坚持雕塑自身,便将无一人在离开一中时因虚度年华而悔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