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金蝉壳

坐在赶往乡下的车上,幸福地回忆着那份儿时的快乐。听着屋外海棠树上母燕的叫声,就知道春之来临。年幼的我,出于好奇,到米缸里抓了一把米,泡了点儿水,看着一群半大不小的雏燕,谨慎地把头一伸一缩地凑过来,啄了一下,又缩了回去。这时母燕在屋檐上呼唤着雏燕。它们不舍地飞了上去,又享用母燕喂给的泥鳅。我愣愣地瞧了好一会儿,才悄悄离开。

那会,乡下没有电视,也没有网络和手机,而有趣的事却有很多。闲着无事,我拿来一根长棍子,吆喝几个小伙伴,去捅蜂窝。运气好的话,还能享用蜂糖,甜滋滋的。还有那小树林,灌木丛生。我们这帮初生牛犊不怕虎的“少壮派”,拿着棍棒,四处搜索小动物。当然,回来后难免引来奶奶的一顿批评教育,但我们嘴角的笑容始终未收敛。

最有趣的莫过于找金蝉壳。春天的雨后,休眠了一冬的小蝉悄悄爬上树梢,褪下一身金黄的外衣。而我们,此时便跟在它们后面,捡那蝉壳。现在想想,那时的我真是胆大,“哧溜”一下,便窜到了树上。为得到蝉壳,我不顾一切往树梢、树尖上爬,引来伙伴们一阵尖叫。但我瞄准方向,一手抓住树枝,一脚勾住树干,另一只手伸了过去,身子还不时往前探。看着树枝都被我压弯,伙伴们直惊叫,而我却乐呵呵地抓住了战利品。不大工夫,我总能有几个收获,让小伙伴们不时眼馋,追着我要。而此时的我,总是吊着他们的胃口。大家追着、闹着,好不开心。“丫头,丫头……”妈妈一连叫了我几声。我一惊,到站了,该下车了。

此时,我又踏上了家乡的土地,可眼前的情景把我惊呆了。

四周一片荒凉,毫无生机,只有那光秃秃的树桩,远处的巨型烟囱“扑扑”地冒着灰烟,给天地间蒙上了一层阴霾,周围的空气中也有一股刺鼻的酸臭味。麦田里,麦子稀稀疏疏,就像老人的头发,杂乱无章;田边的水渠早已干涸,哪里还有泥鳅?树林也不见了踪影,蜂窝更无从说起。残酷的人们给原本绿树成荫、鸟语花香的乡野添上了一道道的伤口,也将我的心弄得满目疮痍……

金蝉壳没了!我在田间小路漫步,不知走向何方,也不知该干嘛!三四月间,春风和煦,但我却感觉是那凛冽的寒风,让人痛得刺骨!草草吃了午饭,便坐上了回城的车。看着来往的车辆,我的眼泪不禁流了下来。金蝉壳,我的金蝉壳,你在哪里?何时还能与你相见?

顾涵系江苏金坛市华罗庚实验学校学生,指导教师/马云

文章来源:语文报初一版2016年5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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