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行车“嘎吱嘎吱”的声音从另一头传来,一个修长的背影,二三十岁的样子,面容很是温和明朗。车后面的座椅上,是一个扎着双马尾的小女孩,九岁的样子,脸上还有着未退去的婴儿肥,小辫子在闪烁着金光的麦田里上下晃动,给她咿咿呀呀的歌唱声打着轻灵的节拍。
自行车停了下来。
“好,爸爸再见,要快一点回来噢。”微风暖暖的吹来,带有一点点晨曦和父亲身上的味道。小女孩脸上漾着微笑,蔚蓝色的眼眸中折射出父亲,和他的小船。
守望·4年
守望·10年
自行车驶进了树影。
车上的女孩转头,清秀的脸庞对着远方,仍旧是父亲离去的方向,遥远的地平线上山峦起伏。云层在光线的照射下有些透明,湖面一片平静,湖面波光粼粼,像是泪珠在阳光下的反射。
父亲在哪里,不知道。
他们的身影,消失在了树影里。
白底红碎花的头巾在稻田上飘扬,一位妇人的脚步正慢慢的靠近河滩,风卷起了妇人的蓝布裙角,她却浑然不知。提着藤木篮子,走向了河滩,二十多年前,父亲离去的地方。
“爸,我结婚了,子旻对我很好……”
“爸,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糕点,我就放在这里了。”
守望·79年
不知,走了多久,回头,只能看到河滩旁的大树,茅草细细密密的覆盖在干涸的湖泊上,木船,就在不远处。
老太望着那艘倒扣过来的小木船,用干瘪的手指轻轻抚过,抹去了灰尘。时光仿佛在这一刻停止了,只有微风拂过她银白色的发丝的声响。
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把木船翻了过来,吹去了船中的灰尘,躺了下来。
好像,在父亲的怀里。
终究,等到了,或者说,没有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