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见我抓耳挠腮急火攻心的样子，镇定自若地说：“我来签！”“可是，您……您不识字啊？”“你来教嘛。”奶奶胸有成竹，脱口而出，仿佛她早就做好准备似的。
想想也是，这可是唯一的办法了。就这样，我成了奶奶的小老师。教了几遍，奶奶就说会写了。只见奶奶在草稿纸上一笔一画地写着，也许是太认真，也许是太紧张，奶奶的额头竟然沁出汗珠。握住笔的手不住地颤抖。奶奶写好了，我一看，这哪像字啊？横画在她笔下被画成了蚯蚓；竖画呢，活像一棵歪脖子桑树，一点力气都没有。结构呢，左右分得太开，快要散架似的，有的还叠在一起，眉毛胡子一把抓。
无可奈何，我只得耐心细致地一笔一画地再教。我边写边把自己从老师那儿学来的书写规则讲解给他听。奶奶聚精会神地听着，不厌其烦地写着，俨然一个小学生的模样。可写来写去，奶奶的字仍然惨不忍睹。仔细一瞧，原来是她的握笔姿势不对。我就拿起一支笔握给奶奶看。奶奶看了又看，琢磨了半天，终于握笔正确了。又教了几遍，奶奶签的字居然像模像样了。
作业清单签好了，奶奶如释重负，口中喃喃，像是在自语，又像是在对我说道：“各人吃饭各人饱，哪个识字哪个好啊！”当奶奶把笔交到我手上时，我发现，奶奶的手心是热乎乎的……
莫沈琪系江苏扬州市江都区空港中学学生，指导教师／李存竺
文章来源：语文报初一版2016年9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