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悠柴火香

这天,我蜷缩在一个太师椅里,捧着书有一搭没一搭地读。一阵属于春天的清风徐徐吹来,带着花草树木的清芳。我惬意地深吸了一大口空气,感觉灵魂都好像被洗涤了一遍。这时,我敏锐的嗅到一丝木头儿香。我放下书,扬起头吸了吸鼻子,没错,是木头儿,还是被燃烧起来的木头儿。闻着这柴火儿香,我想到了远在乡下的外婆。

外婆是地地道道的乡里人,一辈子就只知道乡下的蔬菜怎么种得好,猪儿怎么养得肥。哪怕跟着儿女来到了城里,也还是对那些发达的东西没什么好奇和兴趣。

但是外婆很爱干净,在河塘淤泥里捉鱼也好,在鸡圈喂食儿也罢,只要给她一块肥皂,一卷毛巾,她立马能恢复她的干净利落。恢复干净后,外婆就开始烧柴。说实话,我实在是不大喜欢那种呛人的柴火味儿。呛得我喉咙发痒,痒中还有一点儿痛。

但是不喜欢也没用,外婆做饭只爱用柴火。儿时的我,常常在外婆进厨房忙前忙后时,站在厨房门口巴巴儿地望着,闻着那朴实的乡里土菜味,简直垂涎欲滴。我只好一点儿一点儿的用舌头挤嘴巴的内壁,为的是多压榨些口水,就着鼻子闻到的菜味咽进肚子,好像已经吃到菜一样。

唯一不好的,是当我放开鼻子尽情地闻那美味的菜香时,总会有一股子呛人的柴火味儿钻进鼻子里,让我咳得惊天动地,涕泪直流。我猛灌几大口凉水,狼狈地擦擦咳出的口水与鼻涕,恨恨地想:柴火味儿真讨厌!不过摆好碗筷后,吃着外婆夹到我碗里的一大把菜,觉得真香!

等长大一点儿,我皮了很多,成天上蹿下跳,活泼无比。冬天的乡下会下很多雪,从这一座小土坡没至那一座,满目的银白。直立的树成了土坡的装饰,远看不就是一幅风景画么!我带着表弟在小土坡间穿梭玩闹,直到外婆在家里呼唤我们,我们仍意犹未尽。回到家后外婆取了我们的手套,才知道我们的手已经冻僵了。外婆做出一副很生气的样子,一面唠叨一面将我们拉到讨厌柴火边。

那一团柴火隐约发出“呲啦”“啪啦”的跳跃声,还时不时蹦出来星星点点的火星。我又嗅到了那股子味儿,但是突然觉得也不是那么呛人了,反而觉得有点温和又深沉……

外婆喜欢烧柴烤火,所以她身上总是暖乎乎的,也总是有一股淡淡的柴火香萦绕在她身旁。我长大后,才发现自己已然爱上了这美妙的味儿,清淡又平和的外婆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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