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长·足迹

女孩走过的沙滩,留下一串脚印,那当中有爱与被爱,有开心与幸福,有伤心与难过。 ——题记

小时候,我在奶奶的背上成长。那时奶奶家还住在农村,房后有一排樱桃树。每每午间,我一定要奶奶背着我去樱桃树下漫步,看到有几个樱桃红了的时候,奶奶便会尽力把我举高,直到我足以摘到那几颗红樱桃,或许只有两三颗,奶奶一颗,我一颗。就这样,奶奶背着我在树下,一年四季。树下留下一串脚印。

后来,我渐渐的长大了,我家安在镇上,去奶奶家的路途颠簸,便很少回去了。只有在逢年过节才会回去看看。奶奶便会做好饭菜,接着去门口迎接我们的到来,吃完饭,我还是会缠着奶奶去树下漫步,但是我不用奶奶背了,而是大手牵着小手,祖孙两人一起走。脚印变成了两串。聚会结束了,我们也要回家了,奶奶就站在门口,嘲我们喊:“有空再来呀!”我们总会回应一声:“行。”然后奶奶就站在那儿,直到我的车远去,她看不到一点踪影的时候,才会不舍的进屋。这短短的两句话则是表现了一位老人对子女的无限牵挂。

09年,家里的条件好些了,奶奶和爷爷也在镇上安了家,可就是这时候,奶奶被查出了肝硬化和糖尿病,通过在北京的治疗和爷爷的悉心照顾,情况有了好转。从09年开始,奶奶每年都要在爷爷的陪伴下去北京复查。也是从这一年开始,爷爷从一个点家务都不会做的大男人,开始逐渐留心细节,比如,奶奶在什么时间该吃什么药,爷爷总会记的清清楚楚;也逐渐学会在生活起居上照顾好奶奶,在厨艺上也有了一定的长进,而且在那之后爷爷最爱看的就是养生节目。至于奶奶的病情,我得到的答案永远都是情况有些好转,所以我也从没有为此担心过,而爷爷却越来越焦虑。因为只有爷爷才能拿到检查报告,他从来不向我们说出真实病情,连奶奶自己也不知道她的身体到底怎样,但爷爷的焦虑使我感到一丝不安。直到2013年,也就是去年,这一年奶奶检查了两次,第二次回来时她明显消瘦了许多,而且经常卧床不起,很少会下床走动。有一天,奶奶实在疼痛难忍,便住院了。望着饱受病魔折磨日益消瘦的她,我无能为力。直到一次去医院看望她,我发现爷爷在医生办公室里和医生讨论着什么,我凑近一些,模糊听到几句。爷爷问医生:“这个打了复作用不会很大吧?”医生回答:“都这个情况了,也不用考虑复作用的问题了,让病人减少痛苦,舒服一点才是最重要的。”一段沉静过后,爷爷说:“行,那打吧,我签字。”我真的很疑惑是什么药,打一针还需要患者家属签字,正当思考当中的我,不知不觉已走到奶奶的病房。我看见护士正为奶奶打针,我定神一看,这一针不是别的,正是吗啡。吗啡是一种镇痛药物,也是一种毒品,长时间注射会上瘾,看到这一幕,我的心下子沉了下去,我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只有在人生命垂危的时候才会注射,为了让她最后的时间能够舒服,没有痛苦。直到那个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早晨,睡梦中的我被电话惊醒。我去了医院,早上的抢救宣布无效。看着奶奶那渴望求生,不忍离去的脸上,皱纹渐渐淡淡了,眼角流下了最后上滴泪水,眼睛渐渐的闭上,院方已确认死亡。眼泪全部涌了出来,哭的那样撕心裂肺。看着奶奶全身盖着被子,被抬进太平间,放入水晶棺中,前面摆着一张遗像,两根蜡烛,三个馒头。我系着孝布在奶奶灵前磕头,一切仪式结束后,发现世界只剩下自己与回忆。

多日之后,我再次回到那个老房,水泥路已铺到家乡的房前。我再次从樱桃树下走过,享受回忆。昔日的脚印没有了,那个人没有了,与之的一切东西都没有意义了。伤心与怀念从此代替了那串脚印,代替了她。

伟大仁厚的地母,愿她的灵魂在你怀里永安!

初一:任首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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