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深沉的爱

奶奶从小就成为了爷爷家的童养媳,一辈子辛辛苦苦,抚育父亲兄妹四人长大。现在除了姑妈留在老家干农活儿外,其他三人都留在大城市工作,只有节假日才会回老家聚聚。然而,还没等到我出生,爷爷就抛下奶奶,去了天堂,晚年时失去了丈夫,奶奶的悲痛与孤独可想而知。父亲他们知道,此时的奶奶最需要的就是亲人的陪伴,于是兄妹三人偶尔也会抽时间回家看望老人

也许是因为不经常见面,我产生了生疏感吧,尽管知道奶奶这一辈子不容易,可我对她始终没有多大的情感。每逢年过节回老家,也不过是聚在一起吃吃饭,然后打道回府——仅此而已。我听不懂奶奶的土话,奶奶也听不懂我的普通话,于是在这么个语言不通的情况下,我想与奶奶聊聊天、谈谈心都没办法。奶奶说的话,我总是懵懵懂懂应声道,结果我对奶奶的生疏感丝毫未减。

奶奶非常迷信,在老家,人人都相信仙婆。有什么重大的节日,奶奶就会请仙婆来家里做法事,驱邪赶鬼,希望得到神灵的庇佑,年年如此。记得我生病的时候,奶奶知道后担心不已,忙请来仙婆替我作法事,保佑我快快痊愈。尽管我知道所谓的作法只是一种迷信而已,不会起到什么作用,但没什么文化的奶奶也许只能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对我的爱吧,看到她为我大动干戈,我的心中一片温暖

让我记忆尤为深刻的一次是在姐姐家看到奶奶。当时,父亲告诉我,奶奶老了,身上的毛病也多了,在老家都走不得路了……只好暂住在姐姐家休养。后来我一看到奶奶就怔住了,她已经变得骨瘦如柴,颧骨也越发明显了,眼球向外凸起,头上已是白发斑驳——眼前这个老态龙钟的老人真的是奶奶吗?我想起以前那个总是在田里干活的奶奶,想起那个一秋收就给我们家送来大米的奶奶,想起那个一见到我就笑意盈盈的奶奶,那个土里土气的奶奶……我哭了,哭得很伤心,现在的我对奶奶只剩下了感激!晚上,父亲和伯伯叫我和姐姐去给奶奶洗澡,我和姐姐含泪答应了。在洗凉房里,奶奶呆呆地坐在矮凳上,我和姐姐替奶奶褪去衣物,用浸湿的毛巾替奶奶擦拭着身体。当我把毛巾放在奶奶那皱褶的皮肤上时,眼圈又不可抑制的红了。反倒是奶奶,她笑了,是欣慰的笑,因为她知道她的两个孙女长大了,懂得尽孝了……

也许在别人眼里,我的奶奶只是个老土、俗气的农村老妇人,但是奶奶对我那平凡、深沉的爱,致使我也以同样的爱去回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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