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清明

相隔两个世界已达三年了,从第一眼见到的光秃秃的坟土到如今,不知不觉中变得杂草丛生。在上坟时我留意着,细细回想着从前,难道曾经的时光仅是错觉?我极力地否定自己。还记得很小很小的时候,在下雨天,在巷道里,两旁的门市老板纷纷撑起大红伞来遮雨。你一手牵着我,一手牵着我兄弟缓缓地向前走,但不慎脚下一滑,我和兄弟心里一惊,临近的行人也吃了一惊,赶忙跑来将你扶起,“老大爷,没事吧?”“没事,没事……”你摇着手笑着说。可恨自己当年不懂事,什么都不懂,不懂人生都开始,终有结束,只有哭着叫“外公”。现在你不在了,如烟散去了,不留一点痕迹。

到作揖的时间了。我双手抱拳,端正姿势,给外公恭敬地做了三个揖。接下来就是烧纸了,人越大,感悟也就越多,时间是不会等人的。在浓烟上盘旋的黑絮,越飘越高,我似乎读出了外公的轮廓。从出生到现在,有八年时间是和外公在一起的。还记得上幼儿园时,外公送我去上学,这期间的时光,我已大都记不清了,唯有这致深的爱,是抹不掉的。

其实,我似乎也有过讨厌他。在上小学的一、二年级里,放学时,外公总嫌我走得慢,隔三差五就吆喝我一下,我是讨厌他管我的。可是,现在外公不在了,他也不会管我了,照理说,我该高兴了,但我却高兴不起来,因为代价太大了。如今,我却希望外公来管我,但这是不可能的了。

扫墓过后,我们回家了。外公也是否回到另一个世界的家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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