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蒙蒙的雨丝正纷纷扬扬地飘洒着,它好像还没等落地就已经消失得无影无踪了。风依然是寒冷的,有时偶尔走过来的一个人,也是畏缩着的。但是,那边围了很多人,我赶趟儿似的凑上去――
只有一个可怜的小人儿,他在表演什么呢?他手里攥着的是什么?是钢丝吗?这难道要……哦――众人都已屏住呼吸――他们知道,这对于这小人儿算不得什么――但他们仍不敢把这口气踏踏实实地咽下去。
可怜的小人儿!
他一咬牙,用颤抖的手把那根沾满血性的钢丝插入自己的右胳膊,但他有点余心不忍,这毕竟是自己有血性的肉体啊!一个虎背熊腰的大男人猛地冲过来,虎视眈眈地盯着那个骨瘦伶仃的小家伙。然后,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将钢丝用力,像串烤羊肉地钻进他的肉体,半根钢丝银光闪闪的露在外面!他没有哭,他完全已经麻木了。
可怜的小人儿!!
他用另一只颤抖的手递过那个大男人给他的破烂不堪的大桶。然后,他灌了半桶水,他要用扎在肉里的钢丝将这桶水抬起!
可怜的小人儿!!!
如果他没有成功,那么后果会是什么呢?如果他没有“抬”起,那也罢,可是,他已经忍受了钢丝扎进肉里的痛苦!他只有将水桶“抬”起!
大男人依然和他的家人谈笑风生,装作若无其事。
小家伙咬紧牙,憋着气,起先,他没将水桶“抬”起。我捂着脸,不忍再这样把自己的欢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他似乎对自己喃喃地说了些什么,然后,又使出九牛二虎之力,非它“抬”起不可,但是,天不如意,他又没成功。
大家似乎也有点丧气了,下面有些骚动。
雨丝点在他的背上,已分不出哪里是水,哪里是汗。他憋红了脸,但依然可以呈现出他那张可爱清秀的脸。
他继续着,使出吃奶的劲。水桶有些颤颤巍巍地被提了起来,可是没几秒就落了地。
可怜的小人儿!……
不知哪来的一股劲,水桶被提了起来,在空中摇摇欲坠。他完全松懈了,水桶“嘭”地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