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后的相聚

早上,一阵悦耳的电子音响台历的乐音将我从睡梦中唤醒:“今天是2012年8月25日。”8月25日?这不正是二十年前我们五个中学时的老对手约好相聚的日子吗?我匆匆准备一下,打了个卫星电话,就拎着装有我的微型译着本的手提包,跨上了长江水底高速铁路线上的超导体飘行列车,奔赴约会地——蓉城。

凝视着窗外已被净化了的碧蓝的长江水,我的思绪回到了二十年前的今天。那时,我、艾竞、孙洁、孟远、单奇五个争强好胜的对手从中学毕业了,话别时,孙洁提出:“让我们20年,后再相聚,再比试一番吧!”20年了,我已由一个风华正茂、天真幼稚的中学生成为一个以漫游书海为乐的“啃书匠”了。我周围也正日新月异地变化着。一切都变了。老对手,你们又是怎样呢?唉,时间过得可真快呀!

是的,时间过得可真快。正回想间,北站已经到了。步出水底世界,一个穿着高雅入时的女郎轻盈地奔向我,银铃似地叫着:“啊哈,老对手,你倒没忘记今天!”定睛一看,原来是“金嗓子”艾竞,艾竞忽闪着那双不大却有神的眼睛告诉我,她现在是歌舞演员。看着她那活泼开朗的样子,除了朝气蓬勃外,丝毫也寻不出她当年文静秀气的影于。我疑惑地问她,她爽爽一笑:“嗨,唱歌跳舞的,性格怎能不开朗呢?我的歌声、我的舞姿带给别人欢乐,自己也仿佛年轻了许多。”

突然,她指着天上:“瞧,‘飞人’。”一个青年女子从天而降。我连忙高呼:“单奇!”艾竞和我拥了上去。哪知单奇神奇莫测地笑了笑。说:“你们好啊!我姐姐常念叨你们呢!”我被搞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什么“姐姐”不“姐姐”的。正在这时空中又降下一位“单奇”。我更糊涂了,艾竞也睁大了眼睛。第一个单奇高兴地抚掌大笑:“啊哈,错了,你们错了!我叫‘单奇二号’,是我姐姐用她耳软骨中的细胞培育出来的‘复制人’呢!”来如此!我问:“那你们怎么从天而降,又没带降落伞呢?”单奇颇为得意地说:“这是我发明的新型交通工具——,仿鸟飞行服在发挥作用呢!怎么样,输不了吧?”我这才注意到,单奇姐妹的衣服很持别,袖子像20年前流行的“蝙蝠衫”,扣子全是各色的按钮。艾竞打趣道:“嘿,单奇成‘双奇’了嘛!”我们就海阔天空地聊了起来。许久,才见孙洁大汗淋漓地跑来,她二话不说,将我们拉上她的飘行车,边开车边解释:“对不起,刚才在抢救一个小女孩,来迟了。现在跟我去医院,见见我的成果吧。”

来到医院,我们穿过紫外线消毒道,进入地下真空手术室。孙洁熟练地操作着仪器,一声:“准备就绪,开机!”——这是做胃癌手术。闸门打开,一个年龄和我们相仿的妇女脸色苍白地躺在手术台上。孙洁的手快速动着,一边介绍:“供氧;切除;放射;好,癌细胞杀死了!噢,这种射线是我国一位科学家发现的,能有效地杀死癌细胞;注射中草药液——其实,中草药比西药更具威力,这是5000年文明古国的宝贵科学财富。但愿手术像平常试验一样成功……啊,成功了!一种癌症被制伏了!”……电子监测仪的红灯亮了,孙洁兴奋地呼叫着:“红灯!”她马上用传真电视向手术室外发出命令:“可以向全世界宣布,2012年8月25日上午11时,中国用最新技术攻克了胃癌!”

这时,她激动得泪流满面。看着她那瘦削的脸庞,布满血丝的眼睛,我也深深为她身上的某种气质所感动。她的从容镇静,她的细致利落,使我几乎不敢相信:这就是当年那个做事毛毛糙糙、粗心大意、慌慌张张的女孩吗?看来时间可真会玩魔术啊!艾竞由一个性格内向的女孩成为一个活泼开朗的歌唱演员,孙洁也变得十分老练了,那么孟远呢?他尚未露面,不知变了没有。我们商量了一下,决定到母校重游一番,也许在那儿能碰见孟远。

走进母校,哟,这哪里是20年前那所又破又小的学校呀?那低矮的平房,那高低不平的小路,那半新不旧的教学大楼,还有那一株株幼嫩的树苗都哪儿去了?变了,一切都变了。不过,令人庆幸的是,校园一角的那个小园子依然如故——那可是我们中学时的乐园!走进园中,我们又各自摆出了成果。轮到我了,我不慌不忙地取出微型译着本:“我嘛,成果不大,也不算小,把鲁迅的作品译成了几国文字,使我们的‘文学巨人’获得了几次‘贝尔文学奖’,也许我只算是托他的福吧!”又聊了半天,孟远还是没来。我忍不住问单奇:“孟远怎么还没来啊?会不会是忘了?照说不会吧!单奇,你和他是一个科研所的,知道不?”单奇低下头,说:“唉,就他一事无成!毕业后,他好高鹜远,一会儿搞这,一会儿搞那,什么也没搞出来,不好意思来聚会呀。”沉默了一会儿,艾竞忙说:“有了,20年后再比一比,怎么样?”“好,我代孟远答应!”——又是一个长达二十年的挑战。带着新的挑战,我登上了离蓉的列车,默默念着“20年后的今天,我们重相聚。孟远,20年后就会有所发明的,相信你会来赴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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