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云

我不知“老政”姓甚名何,也从不叫他“政治老师”,简而易之叫他“老政”,某些“顽劣分子”背地里叫他“糟老汉”或“暴老头”。也不知年轻时是何等的郎才俊貌,反正是人到老了总是会有变化的。但还是疑惑不已,到底是怎样的一副面孔,现竟出落得如此老成?不得不说他的面貌这样富有艺术性和改革创新性。

你会说他是“天使面孔”或是“莱昂里多的俊美”我都不反对。我倒是认为他有种中老年人的魅力。无论是开玩笑时,还是不苟言笑时,那头发总会配合着运动,杂着的那几根柔软的“豆腐丝”,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时而有一两撮翘起的头发,好似不屈的小草般凸显了你的放荡不羁。发下的那两痕剑眉更是如此。有个性的鼻子和独特的嘴更是这副美作上不容小视的妙笔。还有脸上的“秀痣”,据说是“美男痣”,痣上还长着贼长的毛,真是万绿丛中一点“红”!最具王者风范的还是那双可歌可泣的眼睛!眼珠在眼眶中沉稳地移动着,随时可能迸发出寒夜般的利剑或奔腾出火焰似的骄阳!那种刚柔并济的眼神是多少画家,多少作家,多少雕刻家都无法描绘、修饰的梦幻。一如托尔斯泰鹰般的视线,尖利而又刻薄。又如黛玉般含情眉目,温和又不失灵气。这样酷的人怎能以普通化而规范呢?

眼神!是那种雷厉风行的,忽而有慈眉善目的眼神!任何人都会被它震撼!

回想起我只因为在课上胡乱说了一句“额的神啊!”而被他用眼神判定成“乱堂背师”的捣蛋鬼后,那眼神就阴魂不散的跟着我。几次严厉的谈话之后,便演变成了搞笑版“老政论剑”了。几次偶遇他,也就是那几句话,我也无非是那一种回答。“下节课是什么?”他漫不经心地问。“不知道”我用口头禅来蒙混他。他又开始“苦口婆心”起来:“做学生的,不知道什么课算怎么回事?要用功!不要一天无所事事的样子。上课少贫多听!”说完,还用手拍了拍我的头,撇了撇嘴,向前走去。我也跟着撇了撇嘴,没理他。他见我这等样子,回过头饶有兴致地问我:“你知道你是哪个型的不?”我略做思考了一下,做了一个画圆圈的动作,说:“O型的?”“不!你就是那个‘没事儿找抽型’的!”他挥了挥手,“活蹦乱跳”地走了,而我还像傻瓜一样站在原地画圆圈。那一次被“老政”涮了个“尸骨不留,以至于之后见到他,我总会装做“有口无心”地对着他边画圆圈边说:“画个圈圈诅咒你!”

其实“老政”还有很多优点。我想,最生动的画面不会是早期的无声影片。就算“老政”是十粒大豆中最寻常的一粒,但他的声音也能让我在上百个撺动的人头中一眼就望到他。

俗话讲的好啊,是“情到深处话才切”嘛!“老政”说起劲儿时,仿佛十八世纪的雄辩家又重生一样(我叫他“啊”字师)!每当在讲课时,他都会放下他老师的身份,略带个人情感来发表一些意见。就像他讲到“敌对分子”时,就忍不住话锋一转,改为了“老政评台湾”。只听他说:“这个‘敌对分子’啊!就跟这个‘台独分子’差不多啊!阿扁啊!他的老婆儿子女儿啊!等等啊!他们就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连个最起码的中国人都不算啊!这几个东西企图分裂中国啊!我是不能容忍啊!这是什么居心啊?什么居心!”他边说还边敲桌子还连声叹息,全然忘记这是在上课。待到他反应过来,那震耳欲聋的声音早已笼罩了整间教室,那种抑扬顿挫的声调早已在我们的心中生了根,我们竟然也忘记了时间,忘记了呼吸一样!那才是真正的“老政”啊!

我相信人都是有两面性的,也是有残缺的!“老政”也是这世间不完美角色中的一员!在他活泼的脾性和慷慨激昂的背后也一定有一些辛酸,而更多的或许是劳累吧!只不过“老政”把它们藏得不显山露水。我想,等到我真正发现它们时,我一定不会想变成猪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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