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似乎被哀伤渗透了,乌云惨淡。
在门前的青石板上,外公呆呆地坐着,两只手臂弯曲地靠在膝盖上,裤脚高高地卷起,泥土漫过小腿,已经干涸了。旁边还倚着那把跟随了他多年的锄头。外公干活回来怎么不进家门?我没有走过去打扰他,只是站在一旁偷偷地看着。
外公凝视着村口的那棵香樟树,目光久久不忍离开。听妈妈说,那是外公当上村长的那一年亲手栽的,如今都已经这么大,这么茂盛了。可在今年的村长竞选中,外公却落选了。其实每个人心里都明白,这并不是外公做得不好,而是因为外公的年龄太大了。我分明感到外公有失落感!十几年来,外公恪尽职守,每天一早起来总是先到村里去转一转,特别会去看一看垃圾房的情况,还会到老人们家里去唠唠家常。这些年来他把村子治理得井井有条,这可是有口皆碑的。现在,一下子闲了下来,外公他怎么能适应呢?
只见外公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叼在嘴上,“呲——”的一声,火柴点燃了,随即,一阵烟雾升起,萦绕在外公的周围。透过烟雾,我看到的是外公那紧锁的眉头。我急了,真想一下子冲过去,安慰他几句,可是我没有。只在心里默念:“外公啊,你年纪大了,也给享享清福了,村里的事,就让年轻人去操心吧!”烟都烧到梗了,外公才将烟头摁在地上,转了转。于是,又开始眺望村口那棵香樟树,再次陷入了沉思之中……
第二天,我以为外公没有了村长的职务,可以一身轻松了,于是便去找外公吃早餐。只见外公的房间里,被子叠得很整齐,唯独不见他的身影。我的脑海里顿生一种可怕的念头。“啊,不对!”我焦急地喊了出来。拔腿就跑出去找外公。在村口的垃圾房里看到了他,他还在重复着以前的工作。我长长的吁了一口气。
外公,你已经不是村长了,为什么?我的视线模糊了。
忙完了,外公转过身,又向老人们的家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