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1元的早餐消费,我是支付不起的,所以我大都煮一个5毛的青菜和一个5毛的鸡蛋汤解决。卖早点的小贩们是起得很早的,可是那些不知从何处来的乞丐却同样地起得早,这就使我纳闷了。我不知道广州为何总有那么多乞丐。他们中的男女老少,有残疾的,也有四肢健全的,各施其招,总之能填满衣钵就行了。而路人们见着,要么视而不见,避其疾走;要么扔下一元几角;要么先骂上几句,再挑一下人家的痛处。无论路人态度如何,那个“地盘”上的主人都依然天天不同地换着。
我见到的第一位主人,是自称死了丈夫,被人凌辱,无钱返家的穷山区女教师,她挺着大肚子跪在地铁站的出口处,面前的证件与额角的汗水正向人们诉说着自己的辛酸。我蹲下去欲翻看一下,一位老伯拉住我说:“小伙子,别看了,这是她的工作证,持证上岗嘛!”顿时,好事者围了上来,我下意识悄悄的离开了。回过头来看时,她正趴在地上嚎哭起来,继而开始向行人跪拜着……
随后,我转到了另外一条街,又见到两位老太婆睡在天桥边,全身脏得很,散发着一股难闻的气味,响亮的鼻鼾声逗得过路人都乐了,而她们枕边的碗里只有几枚面值一角的硬币,实在可怜。
假日,领导带着我熟识一些线路时,又碰到一位没有了双腿的母亲正在为儿子的学费而忙乎着:她吃力地移动着平板车,写下了一行行工整的粉笔字,字里行间饱含了这位母亲对儿子前途的期望。且不说她的这份情是否真实,就她这些倒着写的工整美观大方的正楷字就足以叫人赞绝而伸以援手。这时,路的转角处传来一曲《二泉映月》,我们走近看,原来是一对盲人父女在拉着二胡在合奏。随后,那父亲紧握二胡,女儿摸索着拿起了话筒,又弹唱起《流浪歌》来了。领导给了他们两元后,拉着我折回来又给了那位母亲两元,说:“这对父女和这位母亲靠技艺吃饭值得同情,可是像有些携带着儿女的正常男人们和学生模样的不知从何处找来粉笔,在地上写上‘太饿了’就想混口饭吃,这实在是太天真了!”
说到“天真”,三四岁的小乞丐们可算得上天真活泼了。晚上和领导回来时,在天桥上,我被几个拿着小碗的小乞丐围了起来。他们硬拉着我的衣裤死缠不放,口里还在喊着:“我要妈妈!我要妈妈!……”我抽不出身,哭笑不得地瞪着他们。
这时来了一位大婶,她每人给了一毛钱,叫他们回去交差,我才得以脱身。听大婶说,早上她到六榕寺上香时,那寺门口可是乞丐们一字排开,二三十个之多,若是被逮着那就要“大出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