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意间触及了初中时候的同学录,便忍不住翻开看看,毕业照上的每个人,都在笑。我也是。可是现在看看,我脸上的笑容很不自然,僵住了。为什么呢?忘了,我只记得那天的阳光很刺眼,照得我眼睛疼。三年的日子,最终还是以这不迷人的笑收了场。那是属于十六岁的故事。2006年,初三,属羊,十六岁,双鱼座。也许我真的是条逆游的鱼,至今还觉得初三的日子依旧灿烂,可我至今都不敢说出一句无愧于自己的话,成了我心里一道永远也也抹煞不去的阴影。罢了,罢了吧,毕竟那是发生在十六岁的故事,离我远去。
记得初三暑假结束的那天,下了场雨。第二天,我去一中报到,开始了我高一的生活。也许,我的十七岁从那里开始,可是2006年8月21日,我还没有到十七岁。也许“十七”岁,只是一个概念,它远远超出了岁月的印迹??我对自己说。
今天,也下了雨,可不再是十七岁刚刚开始时的那场雨了。
十七岁,高一。有着明媚的阳光和温暖的雨。
我可以在冬天的夜里看一晚上杂志,然后揣着疲惫的眼睛,猛K第二天的作业。
我可以在郭敬明,韩寒泛滥成灾的年代,对着他们的粉丝说一句:“我从不看他们的书”。理由很简单,??我不想看。
我可以干我最最想干却从未干过的事??扎小辫儿,不过将辫子留到齐腰的梦已经夭折,现在,我的头发好像只有5厘米长。
我可以在学校三令五申检查校卡的时候,把校卡狠狠摔进家里的某个角落,然后堂而皇之地走进学校。
我可以在某个烈日炎炎的下午,为了躲那躁人的阳光,心安理得地翘体育课。
十七岁,分班。我面临着人生的一次重要抉择。“2月20日出生的人,敏感多疑,想像力丰富,处在水瓶座和双鱼座交界的他们,会有些糊涂马虎,却有着如水般细腻善良的情感,文字、绘画、设计,艺术通常是2月20日出生的人的爱好,更可能的是,这些将成为他们工作的一部分……”这是我在雅虎看到的关于2月20日出生的人的性格分析。很对,可以说是丝毫不差,一模一样,完全吻合。看来,我似乎天生就是一个学文的材料。可是,我却放弃了历史、政治这些我谈起来津津乐道的东西,而是成天躺在一堆化学符号,物理定律中,与门捷列夫、牛顿对话。我从未问过自己为什么作出这么一个决定,现在想想,是因为妈妈的期望,是因为学理好找工作我是一个典型的现实主义者,还是因为我不想离开十四班?不知道。不过,结果,已经不重要了,不是么?后悔过吗?好像有,也好像没有。至今我还会在心里对和我一点儿也不反应,我喜欢他,他却不喜欢我的化学大声喊:“小样儿,我就不信,我治服不了你!”
在十七岁的舞台上,我迈着细碎的舞步,跳着一支不被人理解的独舞。十七岁,明白了,路是自己选的,不管好走不好走,都要走出来,证明给别人看。也明白了,有些东西,失去了,就永远不会属于你,比如时间,比如青春。是呀,我已经十七岁了,不是么?
这大概是个美丽的错误,十七岁,怎么会不哭呢?秋日里,落叶下坠,舞出了它从未有过的灿烂,落叶之所以枯黄,是因为它曾被夏日的阳光灼伤。就是在那个时候,十七岁的秋天里,想起了不知是谁说过的话:“人生就像是一场秋雨,看似美丽,但里面却包含着不为人知的辛酸与痛楚。”就是这句话,似藤条般在我心上缠绕了一年。为什么?我不知道,似乎是为自己的哭泣找个理由,喜欢这一瞬间,眼泪纷飞,支离破碎。
. 在我们去新闻报告厅听心灵成长课程的时候,我哭了;在我们一起去看感动中国的时候,我哭了;在春天我极度烦躁的时候,我哭了;在和妈妈吵架的时候,我哭了;还有一次是在我们上“篮球训练课”的时候,我的手指受伤,很丢脸地人全班同学面前哭了。当时疼不疼得倒没什么,我总是怕样子,我的手指会断,然后想到去医院拍片子,父母掏钱,做手术,想着想着,就不由自主地哭了起来。回到家,还在父母面前号啕大哭,妈妈在知道是什么原因后,竟“咯咯”地笑了起来,我呢,在妈妈的感染下,破涕而笑。再后来,终于知道,受的那点小伤根本就不算什么,什么骨头折不折的,纯粹是我自个儿想象力泛滥,瞎扯的。妈妈说:“哎呀,为了这么点儿小事儿,还哭,一看就是个小孩子。”嗯?我愕然,前两天她不是还说过我都快20的人了,还哭,还不丢人了么?
十七岁,我还是个孩子,可我不仅仅是个孩子,对么?
窗外,早已没有了阳光肆虐,有的只是孤独的夜。
孤独?一个陌生的名词。看起来,孤独好像离我很远,毕竟我有许多玩伴,每天和她们笑得一塌糊涂的我从不会被认为是孤独的对象。但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朋友和玩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它们不一样,不一样。在人生的不同阶段我都会有一群不同的,被我成为朋友的人,但随着时间的流逝或环境的改变,这些“朋友”都会逐渐在我的生活中慢慢淡去。这正常么?一切,只是生命中的过客。不只是谁说出的这句至理名言,以前从来没有注意过这种流失。只是多天以前,鸡脖问我:“嘿,熊猫,你现在还和蝈蝈联系吗?”我无语,竟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带了半天,挤出了两个字:“没有。”为了掩饰我的慌张,我还补充了一句:“唉,只要不联系,再好的同学也会疏远的。”我刻意没用“朋友”二字,却在说完这句话后,马上后悔,尔后,是沉默,什么朋友不朋友,一厢情愿,一切都是我的一厢情愿。又想起了那句话:“一切只是生命中的过客。”是呀,友情只不过是天边的云,脚下的沙??用手,是攥不住的。所以,我不会对这些东西抱有太大的希望,但也许,旧的朋友的远去和新的朋友的出现是很正常的事情??我安慰自己如是说。那好,我宁愿相信。
在十七岁的舞台上,我跳着一支独舞,没有别人,只有我自己。也许,我是自私的。在偌大的舞台上,只允许我自己存在。可是,谁又知道,只有这样我才能找到那个真实的自己,只有自己。我不想在这一刻付出,我累了。
十七岁静悄悄地来了,现在又要静悄悄地走。2007年,高一,属羊,十七岁,双鱼座。
看着上面碎碎的文字,记录着高一碎碎的片段,突然感觉这些碎碎的情感幻化成了碎碎的舞步,而这碎碎的舞步完成了我十七岁时完整的独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