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业典礼上,校长宣布全体学生都要参加暑期课业辅导,原本充满欢乐的操场上立
刻一片愁云惨雾。刚刚考完期末考,正在为漫长的暑假而雀跃不已的学生,已如传染病
一般的,相继发出了沉重的叹息。
叹息声一直到辅导课已经开始了仍未中断。教室里闷热枯燥,蝉声在屋外喧嚣地闹
着,学生们东倒西歪在座位上,连看都懒得看台上的老师一眼。损失了假期的老师有气
无力地重复着早已上过的课程,似乎也提不起精神来督责学生;有些学生更是毫不忌讳
地张大了嘴巴,打着声音夸张的呵欠;消极一点的则公然趴在桌上呼呼大睡。
“你们以为我喜欢上辅导课吗?”讲台上的我终于忍不住了,惊醒几个沉睡的学生。
“你们不喜欢上课的,请便!走啊!没关系,我保证不记旷课,也不扣分。”学生都睁
大了眼睛,半信半疑地看着我。
“真的,说话算话,不想上课的尽管走!”有几个试探性地站起来,看我仍然满脸
笑容,就鼓起勇气收拾了书包,一边往外走一边还回头看着我;其他人蠢蠢欲动,满脸
羡慕的看几个“勇士”终于脚步迟疑地走出教室,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恨自己没能站起
来效法。
“好,现在你们都是想上课的,那就乖乖地上。”我说完,重新拿了粉笔,众人不
得不坐直身子,勉强打起精神注视黑板,偶尔也用眼角的余光瞄一下教室外面。
不到五分钟,刚刚出去的几名学生慢慢地进来了,连“报告”也没喊,只像老鼠一
样迅速而无声地窜回自己的座位,从书包里翻出课本摊开,完全无视其他人诧异的眼光。
也无怪乎他们诧异,短短的时间内,他们遇见了两大惊奇:一是竟然有老师鼓励学
生跷课,而且真有人说走就走,当着老师的面堂而皇之地离开教室,真是闻所未闻见所
未见,恐怕说给别人听都没有人信。二是这些获得老师“恩准”不必上课,也已经顺利
离开教室的家伙,竟然又乖乖地回来上课了,更是天字第一号的大傻瓜,刚刚的羡慕一
下子都化成了怀疑和鄙夷。
“怎么啦?”我终于代大家问出这人人关心的问题。
几个人懊丧着脸不讲话,沉默了半晌,“碰到教官。”顿时群情哗然,他们的头垂
得更低了。
以后的一节课,不,整个暑假的辅导课秩序出奇地好,没有叹息,但也没有昔日常
有的欢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