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里雾里看水乡。
水乡,贵在雾景,飘渺虚无。
前几次去水乡,都赶上了晴天,景色虽美,但不是我想要的美感,而这一次,我很幸运地碰上了下雨,阴雨连绵的世界,为江南勾勒出一幅绝美的画卷,云里雾里,朦朦胧胧地看,才带给人别有的惬意,远远比那阳光明媚的要好得多了。
我没有跟旅游团,自己一个人一大清早就来到了一个的水乡,或许是太偏僻的缘故,里面一个游人都没有,建筑风格还是原汁原味的,发现这个独特的水乡,令我兴奋不已。
或许这真的是一个与世隔绝的世外桃源吧,居住在里面的人还拥有着古朴的生活习惯。我去的时候,还很早,天刚蒙蒙亮,水乡还在沉睡中,转悠了一会儿之后,就听见了几声鸡鸣,随后,鸡鸣声从四面八方响起,沉睡的村庄,开始了新的一天。
洗衣服的妇女们慢慢抱着一个装满衣服的木桶出来,里面装着一个搓衣板。她们三三两两,有说有笑地走着,不急不躁,显得异常的悠闲。她们脚步轻轻地走下了那在水旁的石阶,开始搓洗衣服。一边搓洗衣服,还一边不时谈谈家常,说说自家的事情,讲讲他家的情况。有的时候嘻嘻哈哈地笑,有的时候安安静静地听。
才6点多钟吧,雨渐渐停了,但是雾还没有散。或许,这就是江南别有的味道吧,古桥,古屋,带着一点沧桑。当我正在望着那群洗衣妇女的时候,水面哗哗的流动声,转移了我的目光,顺着风的方向望去,一艘客船,在水面上晃荡,看来年代已经很久了吧,船上的艄公边摇着撸,边哼着江南的小调,委婉、动听。船吱嘎吱嘎地向前进,整个水乡忽然只剩下了船、水还有哼着的歌声,好不宁静。
慢慢的,河两边古道上面的人渐渐多了,一个老婆婆一瘸一拐地推着不知道卖什么的车,走向那座小桥,啊,或许是卖给小孩子吃的东西,老婆婆走到哪,都会受到孩子们的欢迎,每个人的脸上,都荡漾着笑容,就像那江南的水,清清澈澈,平平淡淡。
几乎所有人都像没有任何心事一样,悠悠哉哉,修剪一下自家养的山茶,整理一下屋子里面的竹椅,一方水土养一方人,说的一点都不假。
水面上的客船变多了,或许已经到了吃早饭的时候,家家的烟囱,都开始飘起了一缕炊烟,这炊烟慢慢地往天空上升,但是很快,就融入到了这一片迷雾中,迷雾把随炊烟飘来的饭香送到了我的面前,啊!是一种特别温馨的味道,玉米糊糊的味道,还有一些很香,但是又说不出名字的饭菜。天开始亮了,但是太阳始终不愿意露脸,这样也好,想罢,就朝一家茶馆走去。
伴随着风铃的响声,门被推开了,我打量了一下这个茶馆,茶馆里还没有客人,店主正在忙着擦竹桌,见到我,朝我笑了一下,我又惊又喜,在城里面,人多,你进去谁管你吃什么,不白你一眼就算不错了,但是茶馆店主的笑,让我的心中涌起了一股感动。
这个茶馆的窗子没有玻璃,也没有糊纸,就是随意用竹子横横竖竖地摆成了一个窗子。我找了个床边的位置,坐在竹椅上,看着外面的景色,江南小调的声音开始在我的耳边回响,一些老太太带着自家的椅子,找一个地方,就开始打毛线,缝花包。
真是悠闲自在。
要来了一杯婆婆茶,慢慢地品尝,抿了一小口,有一点点的苦,但是当茶顺着喉咙落到肚子里面,口腔里面瞬间弥漫了一股香甜的味道,宛如这一篇迷雾,朦朦胧胧。
中午,各家开始忙碌起来了。不知谁家烧了一大锅牛肉,香味飘散开去,周围邻家都要拿着筷子去尝一尝,他也不介意,反而笑嘻嘻地说:“喜欢吃再来拿。”
路面上还有积水,原来的青石板还是原来的青石板,有的已经松动了,调皮的孩子就站在青石板上,然后使劲一蹦,贱了一身的泥水,还觉得好玩,一个人玩不过瘾,还要召集认识的人都来玩,大人看见了也没说什么,可能已经习惯了吧。这些孩子虽然一身的泥水,但是脸上还带着灿烂的笑容。
中午一过,就又开始下雨了,瞬间,水乡安静了,只剩下了哗哗的下雨声,孩子们被家长喊回家去了,但是他们还想出来玩,只能趴在窗户上,可怜巴巴地看着外面。
我正觉得无聊,突然看见迷雾里面有一个红点,在小桥上,哦,不,那不是红点,是一把红色的油纸伞,我不经笑了,都什么年代了,还打油纸伞?那个油纸伞呆在那一动不动,或许,伞的主人也在出神地凝望江南雨中的美景吧。
坐在茶馆,品着茶香,同茶馆的主人谈了谈心,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夜晚,那些黑白的建筑开始点起了灯火,不亮,但是却充满了情谊。从鸡鸣到灯火点燃,一天就要结束,阴雨绵绵的天气,让空气格外的清新。夜晚,我就住在了茶馆主人的家里面,复古的灰白装饰,简约,朴素,但是美观,淡雅、井然有序。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离开了水乡。
回首,这时候的水乡,雾正浓,水乡的人们,是否正在等待那一声声鸡鸣呢?